手機失去的信号，就是其中最好的證明。而我們發現得已經太遲，盡管以最快速度朝着反方向移動，但還是沒能走出這個靈域。

這次和最初不同，那時的我将片羽留在入口，随時都有返回的機會——而這次是真成了不幸撞進去的無頭蒼蠅。

豐沛的靈力仍然暖烘烘地包裹着我，令我猶如浸泡入溫泉之中。我反應過來時，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竟然又擁有了身體。

雙腿着地，我擡起一隻腳，踩了踩深褐色濕潤柔軟的地面，熟悉的感覺。

“看來不破除這個靈域就不能出去了。”

眼下當務之急，從了解真相，變成了逃出靈域。我思索兩秒，看向姚千，“既然你說你并不知道這個靈域，就說明這并不是那個危險性極高的靈域，對嗎？”

“對。”姚千道。

“那我們現在直接去尋找靈域中的殘靈，以現在我們的武力水平，面對大多數靈域之主，哪怕不能直接制服，至少也有一戰之力，再不濟跑也是跑得出來的的吧。”我提議道。

南哲向我介紹過，阮之秋作為青年一代驅靈師能力出衆，姚千則更可以算得上一方翹楚——采取冒險一些的手段也十分合理。

“不需要姚千，”阮之秋道，“其實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她俾睨姚千，“我比你強太多了。”

姚千看她一眼，沒有反駁。

這一刻，違和感再次從我心頭劃過。轉瞬即逝，連我也說不清是哪裡錯了。

兩人都贊同了我的方案，我問阮之秋能否像上次在醫科大靈域裡一樣，利用靈能力尋找殘靈。之前由于對靈域的危險性心懷忌憚，我們并沒有刻意尋找靈域之主。

阮之秋似乎是感受片刻，道：“我試試吧。使用這個靈能力尋找殘靈并不是萬能的，在一些過于廣闊且對知覺有所屏蔽的靈域，我的靈能力就不太好使。”

眼下這個靈域顯然兩者皆具備。

“第一次進入後，我就嘗試過一次，但那次什麼也沒有感知到。而現在……”阮之秋不确定道，“似乎有了一些感應，隻是太模糊。”

她指向一個方向：“我們先朝這個方向走吧。”

我們于是朝着阮之秋所指的方向而去，處在地形不熟的森林裡，盡管是方向感十分良好的我，此刻也很難分辨到底在往哪裡走，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走出兩分鐘，我朝姚千道：“都到這裡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吧。”

姚千轉過頭看我，長長的眼睫略微垂着，一張略顯疲倦的漂亮臉龐上能夠十分輕易地顯出真誠與無害。這都是迷惑人心的表象罷了。

我道：“我知道你在騙我了。你早就恢複了記憶，對吧。”

姚千沒有驚訝，也沒有猶豫，幾乎稱得上幹脆地答道：“對。”

“那麼真相到底是什麼？”我問他。

我本以為自己不會再相信姚千針對這個問題做出的回答。但看到姚千出現在面前，一時間還是意識到，如果現在姚千給我一個看上去合理的答案，我還是會相信的。

這算什麼，我默默反思，美色的誘惑，還是感情的負面影響？

姚千沉默了片刻，不知是在思索什麼。

“吉光。”他聲音輕下來，莫名顯得有些無力，或者說無奈。

“說之前，我希望你相信我，我隐瞞你，雖然确實出自于我的私心……但本質上，我的目的是希望你能一直存在在這裡。”

“了解真相對你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他說。

當然不會有人在這種時刻因為這樣一句話拒絕即将到手的真相，我說：“沒事的，我做好一切準備了。”

姚千看了阮之秋一眼：“她還在這裡。”

我擔心過上半天姚千就改變主意，何況我也對阮之秋也算得上信任，便道：“沒事，可以讓她知道。”

姚千嗯了一聲。

“那好。”

“那我就從最初講起。”他開始自己的講述。

“我記得你知道，你是孤兒院出身的。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前，你一直以為自己是被雙親遺棄在孤兒院門口的。”

我有些錯愕：“說是最初，這也太初了？”

“嗯，這是必要的。”姚千語氣平靜地點了點頭，“你的死亡并不是巧合。”

“從你出生的那一年，或許這一切就已經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