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進來直接躺倒在床上，閉着眼整理繁亂的思緒，沒過兩分鐘，聽見那小孩叫起來：“你看我做什麼？”

“喂，說你呢，一直盯着我幹什麼？”

江凡覺得這小孩有點兒讨嫌了，連麥也不知道小點聲，已經打擾到沉浸在那段青澀回憶中的他了。

“躺床上那個？耳朵聾了？”

江凡：“......”

他睜開眼坐起身，納悶道：“你是在和我說話？”

對方冷笑着翻了個白眼：“不然我在和鬼說話，這裡還有别人麼？”

江凡不太想和熊孩子計較，依舊好脾氣道：“你視力該複查了，建議去找個名醫，我剛剛一直閉着眼睛睡覺。”

他狐疑地看着他，“那你的臉一直對着我？你有病啊。”

江凡深吸一口氣，拳頭都癢了，“我的臉對着天，對着地，還是對着空氣都跟你沒半點關系，腦袋往你這随便一歪都得被誣陷偷看，這麼敏感，平時應該沒人願意看你這張損臉吧？”

“你！”男孩兒臉都氣紅了，可對方人高馬大的，這麼冷的天就穿個夾克，一看就很強壯，爸爸剛進車廂就跟自己偷偷說了，不要惹那個男的，火車上魚龍混雜的什麼人都有，對方樣子兇的可怕，手上有幾條人命也說不定。

他看着男人硬朗俊氣的臉，後知後覺地害怕起來。

江凡還想看他怎麼鬧起來，就見他仔細打量自己兩眼後畏畏縮縮地說了句“我，我不跟你計較”，然後拿起平闆隔開外面的視線。

江凡“切”了一聲翻身躺下，繼續回味自己的初戀去了。

不見不知道，一見吓一跳，江凡冷靜地，愁眉苦臉地，認命地發現，明明就隻是遠遠看了她一眼，胸腔裡那顆心跳動的頻率已經漸漸地和年少的自己重合。

堯笙靈挺了一會屍連打幾個噴嚏，剛想這列車怎麼還不動，外面走道裡的廣播就響起來。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乘坐本次列車。本次列車即将發車，請回到您的車廂坐穩扶好。列車運行期間，請勿在車廂内吸煙，注意保管......

堯笙靈站起身看向車窗外，莫名地，她想再看一看這個城市，天氣還是陰沉沉的，有幾個乘客急匆匆的跑過來，堯笙靈注意到他們都穿得很單薄，手裡卻拿着厚重的衣物，很奇怪，堯笙靈仔細去看，發現其中一人的衣物掉了幾滴液體，像是，血？

她還想再仔細看看，列車已經開動了，他們被站崗人員攔着，車門已經關閉了，也就是說，他們錯過了這趟列車。

堯笙靈下意識松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她以前也有過獨自出行的經曆，唯獨這次讓她從上車開始就莫名警惕，草木皆兵，她直接看向還未顯懷的肚子，“是不是因為你，所以我才這麼焦慮？”

“算了，警惕一點也是好事。”她戴上耳機，坐在床上看窗外慢慢滑動的景色。

*

鄭懷宇暗罵了幾句打開車廂門，這幾個乘務員沒幾個頂用的，連換個車廂都不行，同車廂的男人看着怵人，他兒子脾氣有點大，遇到老實人還好說，碰到刺頭就不好用錢打發了。

他走進來看見對面床鋪的男人，馬上收斂了表情，轉頭對兒子罵道：“鄭淮東！誰讓你一直玩平闆的，看外面風景啊，這不是你要的旅行嗎？”

鄭淮東一個眼神也不給他老子，自顧自玩着單機小遊戲。

“你這臭小子，沒聽見是吧，再玩十分鐘平闆給你沒收了！”鄭懷宇奈何不了兒子，喝了口水，“嘶，”他的嘴唇下意識哆嗦了下。

剛剛他出去找乘務員換車廂的時候，路上上了個廁所，廁所裡面竟然有個美女脫了褲子坐着發呆，他趕緊關了門怕被人看見這一幕産生誤會，摸着良心說他當然沒對她做什麼了，他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

他咽了咽口水湊上前，仔細去看她的樣子，想問她是否......需要他的幫助，美女微微眯着眼睛，沒有反應，昏迷了？

他有點激動，輕輕碰了碰那嬌豔欲滴的嘴唇，沒想到那就是個腦袋有問題的女人，剛剛喊了她半天沒反應，親了她一口直接發瘋，死死咬着他的嘴不放，好不容易給她甩開，嘴裡的肉都差點被她咬下來。

他捂着嘴罵了她好幾聲，這瘋子又沒反應了，蜷縮在地上，似乎在......發抖？嘴裡不知道在念什麼，他不敢再湊過去，拍了幾張照就出去了，他也沒敢和乘務員說這件事，那女人光着屁股倒在廁所，人還瘋瘋癫癫的，要是出了事誰說得清，總會有别人去上廁所發現她的。

好在還有一點收獲，他坐在床上翻那幾張照片，發出一陣陣怪異的笑聲。

江凡真是要被這對父子煩死，兒子是個傻呗，老子一會嘴裡罵罵咧咧什麼表子、瘋子，一會又旁若無人地□□，神經病。

他直接坐起身，神情冷漠地看着對方緊張地翻轉手機屏幕，嗤笑一聲，離開車廂。

鄭淮東看着他爹這副樣子哈哈大笑，“爸你也太慫了。”

鄭懷宇心有餘悸，白了他兒子一眼，“你懂個屁，這次去了雪境之後回來成績要是上不去看我怎麼收拾你。”鄭淮東癟了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