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和堯笙靈一宿沒睡，睜着眼睛等到第二天7點，感受着列車毫不減速的速度，他們無奈地對視一眼，知道這一站也不可能停了。

“昨天下午五點的随溪站沒停，今天早上7點的免蕪站也沒停，司機應該已經.....現在多半是火車自動駕駛但沒有設置停泊指令的類似情況。”

江凡猶豫了一會，“我離開駕駛室之前随手關了門，按司機那個不愛動彈的個性，沒理由招惹到外面的喪屍。”其實他更想說的是，那個司機歲數大了腦子不清醒，可能乘務員死完了沒人提醒他，他就一直開。

堯笙靈點點頭，“無論怎麼樣，我們必須去一趟駕駛室，可是...現在光我知道的喪屍病毒感染者就有五個，病毒顯然存在潛伏期，不然上車的乘客帶不上來的，還不知道其他乘客是否有攜帶病毒源的情況，外面太危險了。”她有些猶豫。

江凡馬上起身收拾好東西，“我去，等我确認環境安全，再回來接你。”

堯笙靈：“你記得列車長室在哪兒嗎？”

江凡：“記得，就在駕駛室後面一節車廂。”

堯笙靈想了想：“我和你一起去。”将對方拒絕的話語堵在嘴邊繼續說，“但是不是現在，我們要先做點準備工作。”

半個小時後，堯笙靈看着全副武裝地江凡，終于點點頭，江凡長舒一口氣，用帶着粉色手套的手整理了一下毛茸茸的帽子，他在部隊待慣了，耐冷也耐熱，零下的溫度他都隻穿一件夾克，現在陡然之間要穿戴上一切能遮住裸膚的衣物，相當不習慣，但是他沒有拒絕，非常配合地穿戴上堯笙靈原本為雪境準備的避寒神器，堯笙靈看着他戴上口罩，暗想，他還挺乖的。

“待會你找準時機沖出去，把手機放到隔壁車廂的廁所裡，鬧鐘已經設置好了，一個小時之後開始響，每五分鐘有一個鬧鈴，現在基本上不會有人出去，喪屍都是漫無目的地在走道上遊蕩，車廂很隔音，我不确定能吸引到多少喪屍，隻能設置長一點時間，我也不能保證聲音能吸引它們多久，總之，等你回來，半個小時後我們就往列車室沖。”

江凡比了個“OK”，轉身就往門口走，堯笙靈拉住他，眉眼中帶着虛弱地問，“你就不怕我坑你，計劃有問題怎麼辦，萬一其實喪屍聽不見聲音，萬一它們聞到你的味道發瘋了怎麼辦。”

江凡笑了笑，“喪屍是有聽力的，甚至對聲音很敏感，你忘了我和它們交過手？”當時他看見被丈夫感染的女人抱着乘務員的屍體撕咬，明顯是他發出聲音後對方才撲過來的。

他繼續道，“這個計劃已經很合适了，我知道你擔憂的情況有可能發生，但是比起你坑我，我更害怕你什麼都不敢想，什麼都不敢做。”

堯笙靈深呼吸幾次：“記住，你的安全最重要，把手機丢在隔壁車廂廁所就行，一旦碰到喪屍，盡量以跑路為主，不要纏鬥。”

江凡再次點頭，他們兩人手機的自帶鈴聲一個全是舒緩的輕音樂，另一個全是老輩子的強軍戰歌類型，隻要他們沒有用輕音樂治愈喪屍躁動内心的想法，那犧牲誰的手機就毋庸置疑了。

江凡最後看了手機一眼，有一點不舍，堯笙靈的手機号碼才剛剛存進去呢，不過沒事，他偷偷記住了。

江凡拉開一點點門縫，确認這節車廂目前沒有喪屍，他轉頭示意堯笙靈等他出去要馬上鎖門，之後拉開門縫，敏捷地擠出去，堯笙靈馬上推緊門，但她沒上鎖，抵着門默默數數，按照計劃來回不到四十米的距離，如果沒遇到喪屍，江凡最多十五秒就能回來！

很幸運，隔壁車廂也沒有遇到喪屍，江凡疾馳在紅色地毯上，看也沒看那個廁所，往第三個車廂跑過去，全身肌肉繃緊到極緻，看到廁所後他快速沖進去，關上門，找了找合适的位置将手機放到高處，以免被喪屍拿到直接損壞了，之後他貓腰開了一道門縫看向走道，一個行為舉止異常别扭的人搖搖晃晃地快走到擋簾的位置，是...喪屍。

江凡暗罵了一聲，不再等下去，推開門向外沖。

另一邊堯笙靈還在恍惚地數數：“60，61，62......”

江凡他，是不是已經涼了？

江凡有個噴嚏想打，但他忍住了，前面的喪屍已經一改拄拐十年老大爺的風範，像個重返17歲的少年一樣向他沖過來，如果他的臉沒有那麼猙獰就好了。

江凡心裡有一套流程，他在喪屍即将撲到他身上之前已經減速，就是現在，他眼神淩厲果斷側身，就等着喪屍摔個.....嗯？江凡詫異地看着這個喪屍腿還在往前跑，腦袋連同上半身卻轉過來繼續和它面對面，什麼鬼？？

江凡：這不符合人體力學，也不符合科學慣性！

他眼看着喪屍張開殘留不少血肉的大嘴，隻能咬緊牙關用最樸實的方法逃生了。

江凡右手握拳，對準喪屍的太陽穴全力一擊将它擊飛，身後也傳來令人不适地嘶吼聲，他沒有半點停頓心無旁骛地往前跑，終于來到A9車廂，堯笙靈開門向他招手，“快！”

江凡不敢有絲毫耽擱，加速沖了進來，堯笙靈推門上鎖，非常熟練。

倆人甚至都顧不得追過來撞門的喪屍。

“你為什麼沒有去A10車廂！！”

“你那樣開門太危險了！”

兩個人聲音比門外的喪屍都大，他們互相看着對方，江凡的手套沾了喪屍臉上的血，他不适地動了動。

“你快把手套取下來！”

“别靠近我，有毒！”

兩道聲音再次重合，這回兩人都沉默了，江凡躲到角落裡小心地将手套翻面取下來，堯笙靈抵着門不說話，心裡默念一個數字，146，江凡在外面待了146秒。

将近十分鐘後，門外的喪屍終于慢慢離開，堯笙靈回頭看向江凡，江凡心裡微微懊惱，主動解釋，“A10車廂離我們太近了，如果有什麼意外，喪屍容易追上我們，放到A11車廂風險小一點。”

堯笙靈：“之後的計劃風險會小一點，那你剛才長時間暴露在外的風險呢？還有，為什麼不提前和我溝通。”

江凡：“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