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尤徊安被砸得不輕,皺着眉緩了一會,發現魏良還貼在自己胸口,甚至沒有半點要起身的意思。他開口想把人叫回神,原本昏暗的周圍突然被一道光打亮。
尤徊安轉頭,看見舉着手機,笑得一臉慈祥的成晚。成晚沖他眨眨眼,指了指自己耳朵。
他以為成晚說的是魏良,剛想低頭看,魏良就像瞬移似得從他身上站起來。
尤徊安甚至還沒從反應過來,魏良沖着他一頓鞠躬道歉,然後拿着自己的東西逃乜似的跑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逃命。
“霍,”成晚啧啧稱奇,“我打個電話的功夫,你們倆已經到這一步了?”
尤徊安不解地皺眉看向她:“你在腦補什麼?”
“我腦補?”成晚像是聽見什麼笑話,伸手指着自己手機,“小子,我剛才可都拍下來了。”
她說着,走到尤徊安旁邊坐下,“還說你是直男,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直男。”
“我哪樣?”
“電梯好好的你卻扯謊,為什麼?不就是不想讓人家走,”成晚扒拉着手機,過了一會把手機轉到尤徊安面前,“抱着人家的時候耳朵紅成這個樣,尤徊安,你真的不行。”
手機上的,正是剛才他和魏良摔倒的圖。
圖上他的手搭在魏良腰上,微微低頭看着懷裡的人,耳朵乃至脖子都紅了一片,一頭黑發都遮擋不住。
尤徊安看着那圖沉默片刻,然後說:“發給我。”
成晚問:“你要這個幹什麼?”
“那你留着幹什麼?”尤徊安也問。眼見成晚眼神逐漸不對勁,尤徊安立馬說,“我拿這張圖當壓箱底,等以後有事要他做拿來威脅,滿意嗎?”
成晚笑得眯起眼,看樣子是很滿意。
*
魏良逃命似得回到咖啡館,店裡的客人依舊不多,不是客人的倒是來了一個。
呂豐羽看見他,那可謂是奶娃娃見着娘,直接就要撲到他身上。
魏良閃身躲過,問:“你怎麼過來了?”
呂豐羽十分義憤填膺:“我給你發了那麼多消息你都不回,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魏良莫名其妙:“我不是回你說不用擔心了嗎?”
“那算什麼!”呂豐羽比魏良小四歲,十分擅長撒潑打滾一連套,“你回我那一句,好像我的關心完全不重要。”
他說得怆然提下,卻不知道在尤徊安面前,他的關心确實不太重要。
但這話肯定不能直說,魏良秉持着哄哄小孩的想法,随口安慰:“沒有,當時情況特殊,我......手機沒多少電了,就沒回你。”
盧文娟聽他這麼說,挑眉輕笑:“你怎麼還穿着這個外套?臉還這麼紅……你不會是跑着去送的咖啡吧?”
魏良用手背在自己臉上摸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敷衍盧文娟,舒茸又開口問:“良哥良哥,那人到底是不是變态啊?”
“變......”魏良把這兩個詞放在尤徊安臉上比對一番,最後搖搖頭,“不是,不過以後有他的單子的話,都讓我去送吧。”
“為什麼?”盧文娟愣了愣,“你以前不是不配送的嗎?那人誰啊,讓你這麼......”
盧文娟說到這,想到什麼似得噤了聲。
呂豐羽不知道腦補出什麼綠勾勾劇情,搖頭晃腦地說:“那肯定是因為我也住在那裡,我哥想見我才一直去。”
盧文娟好笑地在他頭頂拍了一下,魏良脫下外套挂在臂彎,聞言也笑着說:“你想多了。”
呂豐羽早就把這話聽習慣,一如既往地仰頭控訴魏良:“這是你今天第二次拒絕我的表白。”
“不是吧,”舒茸驚訝了問,“原來這也算是表白嗎?”
舒茸和呂豐羽差不多大,沒多久就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來。
魏良饒有興趣地看着他們倆拌嘴,前台的盧文娟卻敲敲桌子,又對他揚揚下巴。
魏良心領神會地走到她旁邊,被她摸了把耳垂。
女人聲音不高,皺着眉評價:“燙得都能煎雞蛋了。”
“還不至于。”
盧文娟大概還想說話,看着魏良卻說不出口。
魏良知道她看出來了,也知道她想說什麼。他對着盧文娟笑了笑,好像在說自己一切都有數。
盧文娟擺出一個“鬼才信”的表情。
她确實不該信他,因為魏良也不信自己。
他就是這樣,向來不知道知難而退,卻從來不敢正面應“敵”。
甚至很多時候會恨恨地自我腹诽,覺得自己簡直賤得沒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