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尤徊安會給出什麼建議,結果對方沉默半晌,問:“你去相親了?”
魏良:“?”
這應該不是重點吧?
“對,是我一個鄰居介紹的,她以前幫了我們家很多,推拒不了,”魏良解釋完又強調,“不過我和那姑娘互相沒感覺,隻是幫她解決一下那個黃銳的事而已。”
尤徊安很久沒有說話,魏良看了眼手機确定通話沒有中斷,翻出一個“小狗無辜”的表情包發過去。
終于,尤徊安的聲音重新響起:“這個表情包也是在她那裡存的?”
“她?啊,不是,”魏良覺得話題越來越奇怪了,“這是存的我妹妹的,是她自己畫的。”
“和你一起來畫展的那個?”
提到畫展,魏良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沒和尤徊安解釋:“對,她是我妹妹……親妹妹。”
尤徊安輕“嗯”一聲,說:“我沒見過她。”
魏良微愣,一瞬間沒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生硬地回:“沒事,現在見過了。”
“我的意思是,因為以前沒見過她,所以那次誤會了。”尤徊安解釋道。
魏良搭在手電筒上的手指無意識地撓了撓:“啊,沒事,反正我那時候也誤會了你和成晚姑娘的關系……扯平了。”
尤徊安“嗯”了一聲,重新把話題移回正軌:“所以你打算守株待兔?”
魏良點點頭:“對,你要不要早點休息?現在都——”
他話音未落,突然聽見屋外傳來“哐當”一聲。
魏良立馬閉嘴,手快地把通話調成靜音,拎起手電蹑手蹑腳地走出房間。
現在已經一點半,外面隻有一層淡淡的月光。
一片漆黑中,魏良憑着記憶走到發出聲音的地方——是後院的一處矮牆。
牆外是商業街的行人道,牆上的磚被帶下來一塊,地上也有幾個的腳印,各個方向的都有,一片狼藉。
魏良用手電四處掃了一遍,沒看見有人,倒是在牆角發現了幾隻死老鼠。
他沒動那些老鼠,把手電筒移到矮牆上,打開相機給事發現場拍了幾張圖。
回到店裡,他打開電腦監控,調到剛才事發的時間。
幾分鐘後,一無所獲的魏良歎了口氣。
“怎麼了?”尤徊安立馬問。
長時間沒聽見他的聲音,魏良本來以為電話挂了,連忙回道:“沒……就是我們的監控大部分都裝在店裡,後院隻裝了兩個。他翻下來的地方剛好是死角,隻拍到了點衣角,其他的完全看不清。”
尤徊安問:“附近有沒有别的店?”
魏良擡頭看了眼不遠處的火鍋店,“隔壁火鍋店也有這麼一個後院,但是……”
“不給看監控的那家火鍋店?”
“嗯,”魏良又歎了口氣,“果然還是我們店來得晚,他們幾家估計都混熟了,等天亮找警察看看吧。”
“馮記火鍋,”尤徊安淡淡念出火鍋店的名字,片刻後說,“兩點了,去睡吧。”
魏良“嗯”了一聲,卻久久沒有挂斷電話。
“怎麼了?”尤徊安問。
魏良微微抿唇,躊躇片刻後問:“你是不是很生氣?”
尤徊安那邊靜了一會才繼續說:“什麼意思?”
手指敲在桌子上,在安靜的環境裡發出極輕的響聲,魏良開口:“你不是說,我對你不用那麼小心翼翼嗎?”
“嗯。”
“所以這段時間,就是從我離開到現在,你是不是一直在生氣?”
說完,他故作無所謂地擡頭,視線越過窗戶,落到天空上那輪彎月上。
為了裝成店裡沒人的樣子,他把所有的燈都關了,唯一的光源隻有眼前放着黑白監控影像的電腦,和灑進店内的點點月光。
在周遭的一片平緩與安甯中,魏良不自覺地攥緊手機。
“很晚了,”良久,尤徊安蓦地開口,“先睡吧,這個話題回頭再聊。”
魏良微愣,下意識開口:“你不想說嗎?”
聽筒傳來一聲很輕的歎息,尤徊安說:“沒,隻是好像重逢以來,那些事都是我在提。”
“我……”
“你之前說自己會和我說,所以我還在等你說的那個……合适的時間。”尤徊安聲音很輕,似乎已經到上了些許困意。
魏良微微抿唇,說:“我是想和你說,但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亂太多,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感覺需要準備準備。”
魏良攥了攥手指,拇指指尖不自覺用力,魏良卻像感覺不到疼似得,聚精會神地等着聽筒裡人的回應。
良久,尤徊安的聲音響起:“嗯,我知道。”
沒等魏良繼續說話,對方又道,“所以這種事以後再說,現在就别想太多了,我沒生氣……至少現在沒生氣。”
魏良一愣,回過神來發現手上已經被自己掐出了一道紅痕。
不疼,反倒有些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