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範桃花以一敵十,舌戰群大媽,毫無敗相,趾高氣昂,猶如得勝的大公雞,昂着頭回家收拾東西。
打好包袱,臨走前惡狠狠地沖吳大錘啐了一口,轉頭看見姜滿城,又溫溫柔柔地笑了,挽挽鬓邊的碎發,媚眼如絲地釘了姜滿城一眼:“城哥,我走了,以後......”她低下頭,似乎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邁開小碎步,一溜煙兒下了樓。
“哎呦我去,沒看出來,這範桃花是有點兒茶藝在身上的。”姜楠感慨,僵硬地回頭,額,她媽陳金花,正黑着臉站在她身後。
陳金花掐腰瞪眼:“怎麼,你娘就是那傻的?看不出這明晃晃的挑撥?”
可還真有人看不出來,吳大錘此時可是最敏感的時候,看到這裡哪裡還繃得住,黑着臉,揚手就要揍姜滿城。比鐵錘還粗的拳頭一陣風一樣襲來,還沒到姜滿城面前,就被陳金花一把握住。
陳金花雙眼冒火:“你打一個試試?!”
姜滿城立刻縮到媳婦兒身後,一副小生怕怕的樣子,虛弱地開口:“金花,大錘欺負我,你可得替我做主。”
衆人:啊,你這咋說出口的?臉呢,就問你臉呢?
姜滿城:臉是什麼,能吃還是能喝?
他繼續沖擊着油田老爺們兒的三觀:“金花,我心裡都是你,可從來都看不上其他女人的。在樓裡,我可從沒跟其他女人說過話,你可得相信我。”
姜楠:她時常因為不如老爸臉皮厚而羞愧。她給廣大穿越女丢臉了啊。
陳金花,就,很吃這一套,握着吳大錘的手都更有勁兒了。
吳大錘,這手咋越來越疼了,他龇牙咧嘴,但大男人,要面兒。再疼,他也不叫喚,就不。
有那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挑撥道:“姜滿城,看不出來,你這吃軟飯的也偷腥呢。”
“那可保不準,不然為啥範桃花不跟别人哔哔,就給他抛媚眼兒呢。我看事情不簡單。”
姜滿城閑閑瞥了眼說話的兩人,嗯,裘大媽和老程頭的兒子程大柱,他記住了。不過姜滿城報仇從來不在明面兒上,而是偷偷摸摸,任誰也猜不到是他的那種。他也不理裘大媽,隻問程大柱:“大柱哥,你跟範桃花挺熟啊?你說别人都不知道範桃花咋想的,就你知道。你說說,她為啥給我抛媚眼?”
“我怎麼知道。”程大柱憤憤,瞥見吳大錘殺人般的眼神,趕忙道,“我跟範桃花一點兒也不熟,你少在這裡誣賴人。”
“哦,不熟啊。”姜滿城将音調拔得高高的,不疾不徐道,“不熟你怎麼還替她說話?大家鄰裡鄰居的,誰不知道我從來不跟她說話的?倒是你......”
他啧啧兩聲,不再開口。人群裡有那腦子靈活的,嘿嘿笑了起來,惹得程大柱抖着手指着姜滿城,聲音裡帶着幾分氣急敗壞:“你......你......”
“你看看你,急什麼。”姜滿城像是被吓到了,又往陳金花身後躲了躲,“清者自清嘛,怎麼,你心虛啊?不就是跟範桃花在屋裡說過幾句話,二十分鐘的功夫,幹不了啥吧?大家都看到了的,我們相信你。”
“啊!”
吳大錘瘋了一樣掙脫陳金花的鉗制,一個箭步沖到程大柱跟前,拳頭風一樣揮了過去。程大柱順勢一躲,他好歹是掄大勺炒菜的,力氣也不差,同樣一拳揮過去。兩人你給我一拳,我踢你一腳,沒多久就雙雙倒在地上。就這,還不忘滾來滾去,揮拳踢腳的。
“我打死你個不要臉的老鳏夫!”
“吳大錘,你瘋了!别人說啥你都信,怪不得你老婆偷漢子,你就是腦子有病!”
要麼說打人不打臉,說人不說短呢,程大柱這句話喊出來,吳大錘那是徹底瘋了啊,一個反身騎在程大柱身上,大耳瓜子呼呼地往程大柱臉上招呼。
“讓你打我兒子,讓你打我兒子!”
劉老太嗷一嗓子,上手就薅住吳大錘的頭發,唰唰唰的,那速度快的,都揮出殘影兒了,沒幾下就薅下來一大把頭發。
吳大錘躲避不及,被程大柱翻身壓了下去,同樣是幾個大耳瓜子招呼。
老吳頭也隻這一個兒子,見獨子被人這麼欺負,哪裡還忍得住。他三步并作兩步,上前一把拽住劉老太的頭發,瘋了一樣往外拉。戰鬥瞬間從三人大亂戰,變成了兩兩互毆。
别看劉老太是女的,可也不是等着挨打的,兩位老人瞬間扭作一團,嗷嗷亂叫,那聲音,比旁邊的中年壯勞力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