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書房内外暗中彙聚了不少人偷看。
而這邊,沈弘業對面前小宮女的探索欲還在增強,果然人的直覺第六感很精準,他開始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初次見到這宮女時候就有感覺了,看看他發現了什麼寶藏。
“作些詩句聽聽。”他說。
墨菲卻是有些不動彈了,她溫和的坐在矮幾一側,這場面有點像是被老師考試的學生,她感覺怪怪的,不知繼續下去是好是壞。
“不回答,或隐瞞,都是欺君。”沈弘業道。
墨菲簡直快要眼前一黑,這怎麼就被扣帽子了啊。
她隻能想了想自己在21世紀學過的,然後在這時代還沒出現過的古詩詞,随便挑了幾首就開始背。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
“紅葉晚蕭蕭,長亭酒一瓢……”
“山寺鐘鳴晝已昏,漁梁渡頭争渡喧……”
……
背了好半天,墨菲渴了,沈弘業才沒有繼續下去,看着她的眼光卻是愈發複雜。
“才女啊才女!”太監福順在旁邊道,陛下喜歡有才之人,他後宮的兩位入選妃子也都是因為才華被接進宮的,想不到這小宮女的才華比起兩位娘娘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啊,不對,私心裡偷偷說,他覺着兩位娘娘的才華比起墨菲來差遠了!非要形容的話,那就真是螢燭之光哪能與日月争輝啊!
被人如此誇獎,墨菲坐立難安,天知道她隻是學術記憶好,自己是半句詩不會做,想想她如果不記得這些詩詞她會說什麼。
大概是——【皇帝考我我不會,大腦翻天又覆地。想的腦袋肚子破,唯有一句蒼天爺!】
當然,她開玩笑的。
“師從何處?”沈弘業又問,表面的風平浪靜下是壓不住的,不斷生發的欣喜。
墨菲搖頭,“小時候到處撿本子學的。”
她總不能說是九年制義務教育吧?師從幼兒園,小學,初中,外加高中大學。
沈弘業目光中帶着打量,似乎覺着這個回答不太合理。但他沒繼續追問,叫人拿來了琴棋書畫,要求墨菲繼續給他展示。
這一刻,墨菲真的想哔哔。她感覺自己像個被探測做實驗的猴子,好奇怪啊,她不想繼續這樣了,總感覺這樣出頭要招來麻煩的。
“姑娘快展示啊,小心欺君之罪!”太監福順說她。
墨菲眼前真是一黑再黑,最終還是被逼上了“梁山”,乖乖去彈琴了。
嘿,你說巧不巧,她自小受爺爺的影響就喜歡搞藝術,别說古筝了,她還會彈吉他吹笛子,當然也跟着她家老頭在小區門口跟人常年下過象棋圍棋,畫畫也因為大學學的動漫設計而精通。
但她怎麼會真這麼好吓唬全部展示呢?她偏不。
琴聲被她彈的抑揚頓挫難聽極了,圍棋也是一塌糊塗,畫畫更是像用腳指頭摳的,最終看的周圍太監和宮女濃眉緊皺。
“陛下,奴婢真的不懂這些。”她賠罪。
沈弘業表情平靜,他不是傻子,看得出墨菲剛剛彈琴即便難聽,手的姿勢卻很專業,象棋下的一塌糊塗,卻是她自己擺好正确位置才下的,繪畫難看,卻像是他曾經在西洋使者那裡看過的抽象風格,依然有條有理。
“欺君。罰抄一百遍!”沈弘業随意又将《春秋》扔給了她。
而等墨菲在一頁又一頁的抄寫中明白自己是哪裡漏了餡的時候,卻已經遲了。
下午的時間過的很快,夕陽西下,吃完飯墨菲得了空閑時間,跟着靈月去司衣庫領新衣。
可剛到那,迎面就碰上了一個不速之客。
“诶呀,誰這麼不長眼啊!”心蕊跟翠荷明明是自己撞上來的,跌倒了卻要罵人。
擡頭一看,兩人臉色更加難看。
“我們當是誰呢,原來……是墨菲妹妹啊!”心蕊突然陰陽怪氣道,語氣和她平時的頤指氣使不同,多了不少谄媚和溫和。
翠荷也是,視線在墨菲和靈月身上轉來轉去的,都是陛下身邊的宮女,她們可不能怠慢,這兩天正跟心蕊姐姐擔心這事呢。
“哎呀墨菲妹妹,幾天不見,你竟然變得這麼光彩照人了啊!” 心蕊和翠荷一人一隻胳膊的摟住墨菲,直将靈月都擠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