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謝玉筝和兄長謝玉衡留宿在了玉京書院。
書院有專門的院落供訪客居住,最近恰逢臨近端午學院休沐,離家近的學子大多歸家祭祀,離家遠的也三三兩兩地出遊,這些訪客院落更是冷清,當夜隻有謝玉筝兄妹居住休息。
謝玉衡的院子和謝玉筝的隻有一牆之隔,兩人來時都沒有帶仆從侍衛或者婢女,好在他們都不是矯情的人,自己收拾洗漱一下便很快安寝。
子時剛過,如弦的彎月便被流雲遮了面容,謝玉筝的屋内亮着一顆暖色夜明珠,柔柔地照應着屋内的陳設,以及躺在床上安睡的少女。
突然,謝玉筝睜眼了雙眼,直直地望着頭頂的床幔。
屋内沒有别的動靜,謝玉筝也沒有别的動作,她隻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床頂,片刻後緩緩坐起身,擡手看了看自己的衣袖,又摸了摸自己的胸肩以及臉龐。
她掀開被褥下床,光腳踩上冰涼的地闆,一步步走到梳妝台前坐下,夜明珠的柔光中,面前的銅鏡裡映出她姣好的少女容顔,她細細看着,擡手輕輕撫過自己柔嫩的面頰。
長發如墨,肌膚白皙,明眸顧盼,櫻唇貝齒,少女仿佛初開的海棠花,嬌嫩而又新鮮。
謝玉筝唇角微揚,仿佛對這張臉十分滿意。她重新站起身,光着腳走到門口,輕輕的将門打開,無聲地踏出了房門。
夜色中,隻着裡衣的光腳少女被風撫起單薄的衣衫,她白皙的脖頸微微繃緊,仰頭閉眼深吸了口氣,仿佛在感受天地間的某種氣息。
片刻後,她重新睜眼,繼續向前踏入院中,幾步便走到了院門口。
在她踏出院門的瞬間,一隻大手突然從斜裡伸過來一把拉住了她。
謝玉筝沒有驚訝也沒有錯愕,她隻是歪了歪頭,便任由對方拉着她的手重新走回院子,幾步走到卧房前将她直接拉進房中。
蕭煜馳輕柔而又利落地關門落鎖,揚手揮出數道隔音符,緊緊地貼在了卧房的門窗梁柱之上。
房間瞬間變成了秘不透音的私密空間。
還沒等他轉身,少女的溫軟已經從背後貼了上來,謝玉筝的聲音近在耳畔,極盡嬌柔:“我就知道你會來。”
一雙柔夷從身後探到他身前,竟是慢慢滑入了蕭煜馳的衣襟之中,嫩滑的小手慢慢在衣襟裡慢慢
冰涼的小手很快觸到他的肌膚,蕭煜馳身體微僵,在她向下探去之前擡手緊緊握住了她。
他沒有驚訝錯愕,隻是歎氣轉身,看着面前少女面若春桃的模樣,眼中竟然滿是痛惜。
謝玉筝的眉心已然顯出一朵鮮紅的合歡花,她面色潮紅,眼中蕩着春色,她的手被蕭煜馳握着,索性欺身上前,用鼻尖蹭了蹭對方的面頰。
蕭煜馳沒有躲,他知道今夜要發生什麼,他也不想躲,更不能躲。
因為她會變成此時的樣子,全是因為他。
十幾年前,蕭煜馳在巫月藥奴窟被喂了數不清的藥物,身上也被種入了各種各樣的巫蠱。
那是他最暗無天日的一段日子,巫月人因為他大虞三皇子的身份,對他比别的藥奴更加殘忍。大祭司甚至專門為他設計了一款蠱毒,親自種入了他的體内。那天的大祭司笑得十分邪惡,甚至毫不吝啬地向蕭煜馳解釋着合歡蠱的用途:
【“你不用怕,這合歡蠱是個好東西,它在你身上不會發作,你隻是它生長的土壤而已,等它成熟,便會一件完美的禮物!”
“你說,大虞會有人來救你嗎?雖然你是個不受寵的皇子,但是你們大虞皇帝為了面子,也一定會派人來救你。到時候他們都會死在我的巫月谷裡!!都會成為我的藥奴!
“萬一?萬一他們真的救下了你,嘿嘿,這合歡蠱就會成為我送給他們的絕佳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