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群群平時嘻嘻哈哈,跟老師每個老師走得都挺近的,一被叫住腿還是會哆嗦,“這是我的。”
老師不願意糊弄自己的課堂,教學嚴謹,不好說話,但會給學生一些小福利:看中什麼料子她會幫替學生去找,有什麼想打磨的石頭也可以找她,不收費。錢群群答應幫付暄的忙,這些首飾自然在她名下。
老師拿着項鍊,指腹摩挲着冰涼的翡翠,眉頭緊皺,越看做不順眼,“啧,怎麼是這個圖案?”
老師平時賣個面子,将東西送到工廠隻拜托朋友幫忙打磨,不幹預學生的設計,她也是今天才拿到所有首飾。
錢群群尬笑一聲,“老師,這圖案怎麼了,不挺好看的嗎?”
“刻玉石上的圖案都是有講究的,看來上課沒好好聽啊。”老師睨了眼錢群群,陰陽怪氣道。
錢群群:“哪有——老師你的課我聽得最認真。”
聽得最認真但不是最認真聽的那個。
“刻什麼不好,蝴蝶這麼短命的東西,你們家不也是幹這行的嗎,家裡人沒說嗎?”
“佛、平安扣、貔貅這些圖案從小看到大也看膩了。”錢群群裝出一副馬大哈的模樣,說:“而且原石太小了想做手镯又做不成手镯,就做些小玩意喽。”
老師也沒有太計較,将項鍊放在盒子裡合上遞給錢群群,“也是,你們正是追求美的年紀,拿好了。”
“謝謝老師,老師你最好了!”錢群群趕忙溜之大吉。
付暄這幾天什麼事不幹,一直在織圍巾,錢群群一進門,又撞見她在織圍巾。
錢群群先是喊了付暄一聲,以防吓到她,将裝着首飾的木盒子放在她桌上,開玩笑說:“這是織給我的嗎?”
“不是,”付暄小聲說,畢竟否定别人不禮貌,對方還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室友,“無聊,織着玩的。”
“是嗎。”錢群群一把奪過織着半拉的圍巾,付暄剛想要回來,被打斷:“别動!”
錢群群擡起手,仔細端詳這條粉色的圍巾:“首飾我幫你解決好了,你是不是要感謝感謝我一下?”
付暄墊腳想拿回圍巾,卻撲了個空,她退而求其次道:“我隻會織純色,太複雜的織不上來。你喜歡什麼顔色的,我給你織,你還給我。”
錢群群站在她身後,翻着手裡的布料,故意刺激她:“不用麻煩,我看這條就不錯。”
“這……”付暄摸了半天空氣,才意識到自己方向弄錯了,轉身道:“這條不行。”
“為什麼?”錢群群一個勁兒地使壞,用毛線撓了撓付暄的人中,“這馬上要都入春了,也用不着帶圍巾,你織它幹嘛?”
付暄伸出食指,在桌子上畫圈,“你就看在我幫你帶這麼多次好吃的份上,還給我吧。”
“就不給哎——我……”錢群群被猛地撞出二裡地,一個趔趄後又被拉住。
“臭旺珍你撞我幹嘛!”
“切。”旺珍輕蔑一聲,扭過頭滿臉嫌棄,奪過錢群群手裡的針線塞到付暄懷裡,“誰讓你欺負付暄,上個學期欺負我這個學期欺負付暄,你最煩了。”
“等陳文欣回來我就告訴她,讓她不給你代金劵。”旺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付暄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她就是欠罵,你罵她啊。”
付暄滿心歡喜,柔聲道:“錢群群隻是跟我鬧着玩的,謝謝你啊旺珍。”
錢群群:“就是就是,付暄才不舍得罵我呢。”
旺珍聽付暄溫柔的聲音,神色一變,語氣也軟了下來,有點不好意思地撓頭:“哦那什麼……這都小事,不用謝。”
荊南的大學城特别喜歡在“校園美食文化節”,其實就是把小吃攤請進學校,附近的大學生輾轉各個學校,就為了一口吃的。
這次的校園美食文化節在周六上午八點半開始,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饞這些隻知道熬夜不吃早飯的大學生。
景婕今天起得早,在圖書館門外的台階上等着付暄她們。陳文欣将付暄過來,塞給了景婕一把代金劵,囑咐她:“你帶她好好玩啊,我朋友坐了一個小時的地鐵來看我,我得先顧着她。”
景婕說:“應該的。”
楊千豔雖然沒什麼大病,但身體一直不見好,景婕為了照顧她,開學了兩個星期才到學校。一些日子沒見,難免會有些生分,付暄站了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好。
景婕先忍不住笑了,自然地挽過付暄,“學姐,一陣子沒見就不認識我了?”
“認識,我認識你。”付暄心髒突突地跳,伴随着尴尬,有種被抓包的緊張感。
付暄問:“阿姨身體怎麼樣了?”
景婕說:“醫生說是腸胃不太好,需要調理一些日子,我就在家多待了一會兒。”
付暄有大半的時間都在被照顧,能體會到這其中的不易,聽景婕說話時懶洋洋的,問:“很辛苦吧?”
景婕“嗯”了半天,并不急着敷衍,仔細回想這個過程的始末,“還好。”
校園美食文化節的舉行地點通常在一食堂西門,西門外是一條長街,連接宿舍樓、教學樓和圖書館,工作日人流量一直不錯。一般周末上午九點的食堂沒什麼人,現在的人流量肉眼可見地多了起來。
不過現在時間還早,攤位不算多,這些攤位老闆平時和大學生接觸多了,知道他們的尿性。多半是等着中午,學生差不多都起來了。現在就有人直接穿着毛絨睡衣,坐在長椅上直接等了起來。
景婕看着手裡的長條紙片,問:“這能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