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舷窗外惡劣的天氣還在持續,狂風席卷着沙石呼嘯,世界末日一般。飛船裡也仍舊狹小,但孜曦奇迹般地好了許多。她有心情跟祁影讨論她的香氛,“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就是浴室裡的沐浴乳。”祁影說:“好聞嗎?随手買的。好像是小蒼蘭的香氣。”
“對,是小蒼蘭。”
孜曦又問:“你累不累?”為了有一個合适的姿勢抱她,祁影半跪在地上。
祁影想了想,承認了:“有一點。”
孜曦說:“那怎麼辦,我不想你走開。”她抓住了祁影的衣擺。
怎麼這麼可愛。祁影笑了一下,一用力把她抱了起來。這是個公主抱,孜曦乖乖的沒有動。
孜曦微微垂眼去看祁影,看她湛藍的眼眸,帶着微微的笑意,像一段突如其來的美麗晴空。在很近的距離觀察,才能注意到祁影的瞳仁并不是純粹的藍色,還夾雜了細微的琥珀色紋理。
像某類冰冷但美麗的獸瞳,帶着無機質無情的底色。
這個女人總是冰冷和克制,像荒漠中站在食物鍊頂端的猛獸,也許她有無限的耐心,在狩獵前絕不會輕易暴露自己。
她又被放了下來,在椅子上。
孜曦有些緊張,揪住祁影的衣擺,仰起頭。
身前的女人投來沉沉的視線。
也許彼此都有了預感,再不抗拒靠近,在加速的心跳中感知彼此的呼息,觸碰柔軟的唇,更深處的濡濕和甜蜜。
貪婪的味蕾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甜,一發不可收拾。
兩人親了很久,孜曦沒有半點餘裕去關注飛船外是怎樣一片風沙,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直到舌根被吮得發麻,下颚發痛,她難受得推了幾下祁影的肩,才被放開。
她有些暈眩,慢慢發現祁影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她抱了起來抵着牆。她碰不到地,也碰不到牆,全靠對方的手支撐着,手能觸碰的,也隻有面前的人。很明顯要讓人無處逃避的姿勢。
所以,女軍官其實是個控制欲很強的人。
孜曦對此并不算太意外。
她手搭在祁影肩上,舔舔嘴唇,深呼吸幾次緩了緩神,然後淡定說:“放我下來。”
祁影垂眸看她,用指尖為她抹去嘴角一點唾液,瞳色深沉。
但就是不肯放手。
孜曦隐約感覺自己是釋放了一頭什麼,撕破了一張極度斯文克制冰冷的皮,底下分明是個不講道理、不願意溝通、偏偏還有着驚人力量的野獸。
她隻是看了女人一眼,不講理的吻又覆了上來,不知道第幾次被迫開啟唇舌,像一枚甜蜜珍貴的糖被細細品嘗。
孜曦昏頭轉向,幾次抗争,終于被放了下來,落座在女人腿上。
飛船外風沙暴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狂卷的沙礫漸漸沉降下來,夜色深沉,曠野寂靜。
孜曦枕着女軍官的肩,手指頭玩她的領子邊邊,慢吞吞說:“明明一直覺得上校可能不喜歡我的。”
祁影失笑,為她攏一攏披散的長發,不置可否:“我看起來像不喜歡你?”
孜曦矜持地說:“有時候像。”
有時候像,也就是說,有時候‘不像’。
‘不像’的時候,分明,都是掩藏不了的喜歡。
她分明是,藏不住,停不下,忘不了,喜歡到不知如何是好。
女研究員嘟着嘴興師問罪:“剛回飛船的時候,你就很冷冰冰的。”
祁影忍不住歎:“我真的……從來沒想過談職場戀愛。人有了偏向,就容易把事情做的不好。”
“你現在就很壞。”
孜曦推推女人不聽話的手,就那麼野蠻地摟在她脊背和腿上,再用力,她的腰要折了。
“我害怕我在做夢。”祁影嗅聞懷裡女人發間香氣,一想象也許是在做夢,夢醒了懷裡的人會消失,整顆心立刻生出一股暴戾的毀滅欲。她的面上戾氣閃過,但并沒有給懷裡的人看見。
“我想喝點什麼。”孜曦好聲好氣和祁影商量:“放我起來好不好?”
祁影卻說:“喝不喝酒?我會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