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理由冠冕堂皇,祝芳歲沒有拒絕。
在到祝芳歲租的公寓之前,高峤就已經果斷地和祝芳歲約定好了第二天一起吃晚飯。
晚飯、禮物,那對高峤來說都是最省事的辦法。反正她總要吃飯,禮物也是讓助理買好給她,在見面的時候送給祝芳歲就好。
高峤在收到禮物的祝芳歲眼中看到驚喜,也看到她對自己越來越濃的被她認為是愛意的情愫。
好簡單,好省事。
祝芳歲的好脾氣如她們第一次見面。哪怕高峤臨時爽約害祝芳歲等了兩個小時後者也不會生氣,反而輕聲細語地問她:“那你吃飯了嗎?你累不累?”
已經累到腦子都難以轉動的高峤在聽到祝芳歲溫柔關切時想:難怪男人都愛結婚啊。
向祝芳歲表白對高峤而言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祝芳歲的答案也是高峤意料之中的。
她們很快在一起,同居見家長,做每一對情侶都會做的事情。郁青憤憤握着拳頭,嘟哝着抱怨:“明明是我先喜歡姐姐的,是我對姐姐一見鐘情的。”
是嗎?但你的姐姐不喜歡你哦。高峤說這話時帶着一股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情場得意’。
一起吃飯,一起出門,祝芳歲被高峤要求辭掉鋼琴老師的工作,二十四小時和她在一起。
是不是情侶都是這樣的?如連體嬰。
高峤艱難的回想,又很快放棄。周圍對于她和祝芳歲感情和睦的誇贊太多了,多的遠勝過當年誇她父母恩愛的贊聲。
高峤很快便真的相信她的演技出衆,騙過所有人認為她和祝芳歲是完美的情侶。
然而還是不一樣。
人們常說‘談戀愛’,‘談戀愛’,可見戀愛是需要兩個人‘談’的。但是高峤和祝芳歲沒有意見分歧的時候,也沒有愛好不同的時候。她們從來沒有‘談’過什麼。
高峤是生于淮北的枳,看起來金燦燦的完美,但内裡是一片空虛。祝芳歲是溫吞的水,什麼都能盛下,什麼都能包裹。
聽上去像是很登對的一雙人。
但水也會演變成洪水、海嘯、會鋪天蓋地淹沒一切。
“現在我們這種關系,你來問我愛?”
祝芳歲挑了挑眉毛,難得流露出的譏諷讓高峤好像看見暴雨之前的陰雲。但暴雨是久旱逢甘露的雨,陰雲是喜兆的前奏。
她們現在的關系用‘談一談’就顯得太過正式而隆重了。高峤也仍不願意讓一份感情來耽誤時間。她說:“現在我們這種關系,難道不是我讓你回答什麼你就回答什麼?”
祝芳歲抱起胳膊,“是。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汽車從祝芳歲身後平緩駛離,尾氣似是霧霾,遮住祝芳歲身後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