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沒留意過她家裡的事情诶。”
吳桢坐在郁青對面,用印有金魚圖案的勺子切下一角胡蘿蔔蛋糕,先送到郁青嘴裡。她們坐在街邊一家新開的網紅咖啡店,店裡以各式各樣的金魚為特色。店的正中間矗立着一個碩大的圓柱缸體,許多肥嘟嘟的紅色金魚在裡面漫無目的遊。
胡蘿蔔蛋糕的口感清爽,不時咬到一口小小的堅果,并不甜膩,意外的好吃。郁青切下自己面前沒動的藍莓巴斯克嘗了一小口,拿起手機給蘭汀的店長發消息,告訴她有空可以帶着店裡的蛋糕師傅過來嘗嘗味道。
“我也是最近才注意到的。”郁青放下手機,托腮看向對面的吳桢。
今天是吳桢約她出來喝下午茶,她想着她們确實很久沒有見面就答應了。結果兩人一坐下就開始聊工作。
高峤是吳桢‘停止聊工作’要求下開啟的第二個話題。郁青不提高如阜的遺囑,隻說高伯伯好像也沒有那麼喜歡高峤。
“以前隻知道她和家裡關系不好,但是從來沒想過為什麼。”
吳桢喝焦糖拿鐵,笑的甜滋滋:“你以前也不會用這麼平淡的語氣說她啊。哪一次不是咬牙切齒的,恨不能抽死她?”
郁青的笑音淡淡,莫名的給吳桢一種她已經年過五旬的滄桑感:“以前還小。”
“怎麼?現在八十了?”
郁青用眼白看她,“差不多吧,還有六十幾年就到八十了,我提前感受一下。”
吳桢很配合地笑起來,之後正色說其實你以前是不會停下來看看高峤。否則你早就會去想這些事情。
郁青抱怨一句‘你每次都要說這句話’後想了一會兒,不得不承認吳桢說得對。
在父母去世之前,郁青什麼都不用想,一味的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不考慮任何後果。她追祝芳歲也好,讨厭高峤也好,都不考慮對方的心情。
現在當然不同。
她準備送給高峤和祝芳歲的禮物已經準備好放在車上,和吳桢分開以後她就會給她們送去。
那是一對紅寶石戒指,戒圈上刻了高峤和祝芳歲的名字。
訂制之前郁青特意去看過寶石的成色和樣式。她其實不太懂這些,過去買東西都隻看喜不喜歡,價格和質量不在她的考量範疇。這一回在導購再三保證都是頂級的寶石之後郁青才訂下來。
早上戒指被她拿到手上,那枚刻着祝芳歲名字的即将屬于高峤的戒指被郁青戴到自己的手指上。
高峤的手指比郁青的要細一些,戒指卡在郁青的手指上,嵌進她的肉裡。郁青把戒指摘下來放回盒子裡,手指留下一圈淡淡的紅印。
郁青用那隻留有紅印的手去捉飲料杯的吸管,才發現手指上的印記早就不見。她餘光瞥見咖啡店魚缸裡肥嘟嘟的魚,扭動着胖胖的肚子甩着尾巴,拼命的遊,卻也不過是從這裡遊到那裡,遊不出魚缸。
“是啊,我就是見不得你和高峤好像女同性恨,相殺相愛嗑的我嗷嗷尖叫。”
郁青餘光裡的金魚消失,全部視線都落到吳桢身上,“你也别太瘋了。都秋天了,你還思春啊?”
“不是我思春,我爸公司最近簽了個新人你知道嗎?”
郁青莫名其妙:“你覺得我會知道嗎?”
“也是。郁總最近兩耳不聞窗外事,不知道也很正常。”
郁青失笑:“大姐,你爸公司每個月都簽一波新人來,從五六個月到二十五六歲都有,我哪知道是誰?”
近些年想紅的人實在太多,吳桢爸爸的經紀公司畢竟是川市最大的娛樂公司,簡直供不應求。郁青某次去吳桢爸爸公司找吳桢,看見一個推着嬰兒車的媽媽進門她都沒驚訝——這年頭,就算孕婦拿着b超去替沒出生的孩子參加選秀都不足以讓郁青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