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天氣像是高峤的脾氣,陰晴不定,陰陽怪氣。昨天還冷的要穿長袖外套,今天熱的穿襯衫要翻起袖子,露出手臂。
用小勺子攪動美式裡的冰塊,祝芳歲放下手機提醒坐在她斜對面的郁青最近出門記得戴口罩,“空氣質量不好。”
郁青下意識的反應:“又要霧霾了嗎?”
祝芳歲沒想到霧霾的事情,回答她隻是空氣質量不好,還沒有到霧霾的地步。
“我記得有一年霧霾很嚴重,都看不清楚路。”郁青的手肘撐在咖啡店的桌子上,手背托着下巴,回憶的年份不但祝芳歲和齊逐鹿不清楚,就連高峤也不知道。
高峤說:“看不清也有看不清的好處。”
她沒反駁郁青的話,也沒提問郁青說的到底是哪一年。
祝芳歲多看她一眼,“恩。我也喜歡在霧裡走路,大家都朦朦胧胧,看不清彼此。”
“不過正是因為看不清楚,所以兩個走在一起的人才會把手握的更緊吧。”齊逐鹿在一邊接上話,面目是故作的天真。
她的話引來其他三個人一緻的點頭。
有很多東西看清楚以後就沒有那麼漂亮了。四人所坐在的咖啡廳裡傳來柔緩的鋼琴曲,郁青分辨不出這是什麼曲子,她的視線下意識往祝芳歲身上落。
坐在靠落地窗邊的祝芳歲望向窗外,一街之隔是一所高中。
校門口或蹲或站,零星有幾個家長在門外,有的撐着傘,有的頂着烈日。他們的焦點和祝芳歲相同,都在校門之内,仿佛人人都有一雙透視眼,能看清學校裡面發生的事情。
郁青明白祝芳歲此時的心思:柏風今天正在那所高中裡參加高考。
“我還以為小風不參加高考了呢。”郁青喝養樂多,試圖把祝芳歲叫回神。
祝芳歲沒回來,高峤倒是一直很在線:“她想去的學校可以直接用高考成績報名。”
“小風的成績應該很好吧。”齊逐鹿當年是藝考生,但她沒有覺得自己的高考有多麼輕松,現在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她要是有能出國的機會,一定不會選擇參加高考的。
郁青:“她們家沒有成績不好的人。”
沒有人提出字面的正式要求說‘你一定要光鮮亮麗’,但高家所有的人都會下意識地無形的遵從這一點。光是□□的外表整潔幹淨還不夠,高家的孩子從讀書開始就會用課外興趣班和成績單開始展現自己的優秀和拿得出手。這一點至今延續在柏風的身上。
高峤縱然反感也是無用。她自己至今都是好成績和光鮮外表的受益者。
因此她隻能轉移話題:“别說了,再說又要開始翻老黃曆了。”
“什麼‘老黃曆’?”祝芳歲沒有被高考叫回來,卻被往事喊住。
還不是我們來送小風參加高考鬧的嗎。郁青這幾年和高峤鬥嘴的頻率已經越來越少,她柔和地對祝芳歲解釋她們剛才的聊天内容,高峤姐不願意讓我們講以前的事情。
祝芳歲的嘴角僵硬的擡一擡,很像被她的冰美式苦得失去表情管理,但笑容還是慢慢的浮現到她的臉上,“哦。過去的都過去了,确實沒什麼好提的。”
“是啊。”郁青不知道祝芳歲和高峤曾經因為往事而發生過什麼,很平淡地表達自己的觀點。沒有托着下巴的另外一隻手,手指點一點桌面,“過去的事情真的都過去好久了。連大s都已經去世了。”
郁青從前的下飯綜藝、最喜歡看的綜藝、無聊時就翻出來反複看的綜藝。小s喜歡在節目裡聊家裡人的事情,大s也曾經幫小s代過好幾期班。郁青對她們兩個熒幕上的樣子都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