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小雨從清晨下到午後,雨絲輕盈的灑向陽台上的小花小草,吸飽雨水的花朵開得格外嬌豔。
賀洵沉浸在混亂不清的醉夢裡,身後一直有兩隻超大型的倉鼠在追殺他。
他逃到屋裡,房頂被掀起,跳進水裡,河水被吸幹,無處遁形的他杵在原地不再反抗,平靜地接受死神的安排。
預想中血肉橫飛的場景并未出現,他在驚吓中睜開眼,隐隐覺得胸口有股壓迫感,低頭一看,兩隻倉鼠排排睡,兩雙呆萌的綠豆眼,充滿喜感的小胡子上下浮動。
“我操——”
他粗嗓怒罵,大手一揮,單人飛翔變身雙人蹦極,兩隻倉鼠前後腳撞上電視屏幕,落在地上滾了兩圈,最後安全着陸。
黃白那隻之前已經體驗過,淡定地用手洗臉,灰白那隻吓得夠嗆,扭着圓滾滾的身子光速回窩。
地球有危險,人類好可怕。
*
房間裡靜悄悄的,唯有倉鼠活動時窸窸窣窣的聲響。
賀洵環顧一周,确定姜小梨不在,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到了幼兒園午休時間。
他起身朝洗手間走,依稀記起小梨離開前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似乎是說今天會幫他請假。
昨晚在樓道裡發生的一切依然記憶猶新,香甜柔軟的觸感殘留于唇齒之間,糖霜浸到心底,甜得直冒泡泡。
男人抿唇笑出聲,雙腳仿佛踩在軟綿綿的雲朵裡,連走路都帶風。
洗手間放着全新的洗漱用品,賀洵對她的小手段早有防備,來來回回檢查無數遍,确定沒有問題才開啟刷牙洗臉模式。
清亮的水漬撲在臉上,擡頭時水滴順着下颌線滑進衣領,頗有美男出浴的唯美。
他對着鏡子欣賞自己的絕色容顔,視線倏地掃過脖子上規整的吻痕,青紅發紫,左右對稱,看得出施暴者嘬的有多用力。
賀洵哼笑一聲,他就說夢裡怎麼總有小狗在咬他,原來是某人趁他睡着咬他洩憤。
不過幾個吻痕而已,這點小傷能換回一個甜膩膩的吻,絕對穩賺不賠。
正得意之際,左面台上的洗面奶被風吹得往下墜,他擡手利索的接住,胳膊傳來一陣刺痛,他心神不安,解開襯衣紐扣查看,浮在嘴角的笑容僵硬,臉色由紅轉黑,由黑轉白。
映入眼簾的是胸口至腰部的巨型畫作——鼻青臉腫的灰太狼,頭頂倒扣着紅太狼的鍋。
要命的是,畫不是黑白,是豔麗的彩色,每一個細節都堪稱完美,看得出來畫手下了不少功夫和時間。
賀洵拼命揉搓胸前的油性筆,偶然間發現肩頭的牙印,襯衣一點一點下滑,從肩膀到小臂,密集且深刻的牙痕宛如印章重重戳上去。
他慌忙查看另一隻手,果不其然,姜小梨這個強迫症患者把“對稱”兩字展現得淋漓盡緻,牙印的數量和深淺完全複刻。
至此,昨晚在他斷片後發生的一切,已然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