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我把桌闆搬到床上,你就在這兒吃吧,萬一一出去又受了寒。”她又被按了回去。
孟行朝一聽,覺得有道理。不過她問了問:“剛剛你喊什麼?”
他表情有點難看。“我本來煮着飯,可那小子來的太不是時候,我出去應付了他一陣兒,誰成想,飯糊了。”
孟行朝若有所思,飯糊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可她不說話,祝尋便以為她介意,說:“要不你先等等,我再去熬一鍋?”
“嗯?”孟行朝迅速站起來:“不用不用,飯糊了就糊了吧,能吃就行。我隻是病了,又不是一月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你還真把我當大小姐啊。”就這麼丢掉,也太浪費糧食了。
看着她的樣子,貌似是真的不在意。好吧,祝尋去幫她把飯盛了過來。
糊掉的飯反而倒更添一分鍋氣。孟行朝一天沒吃東西,這會兒看見鹹菜配米飯都食指大動。
祝尋坐在一旁絮絮叨叨:“得了風寒不宜沾染油腥,雖然清淡了點,但對身體有益,你就将就吃這一頓,等完全大好再說吃肉。”他頓了頓:“還有那個左小西,我覺得還是不要和他來往的好。我在村裡打聽過了,那小子很少在村裡住,一直在外面跑,跟着那些地痞流氓混,看他那猥瑣樣子就知道不是什麼正經人,免不了……”
“對了,”孟行朝擦擦嘴,打斷了他。“你從哪裡為我找到的藥啊,如此見效?”
“去村長家求的。前些日子聽聞他小孫子也患上了風寒,想着他那應該有藥。”
“你不是梧桐村人,我本以為村長會對你百般刁難呢。”
“既然在這兒落戶了,那從今往後就是這裡的人。這還是村長說給我聽的呢。”
“啊,果然是村長,用的藥都和我們尋常人家不一樣。”
“那是了,做村長這吃力不讨好的活兒,不從中撈些好處,他怎麼可能願意呢。”
她問什麼他都對答如流,鎮定自若的樣子,臉上一撇淡淡的笑意。她便不問了,手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攪着勺子。
“吃不下了?”他眨着眼問了一句,又自顧自說道:“你生着病,胃口不好也正常。吃不下就不吃了,還有些蜜餞,我給你取來。”
“不用了。”孟行朝叫住了他,然後掀開被子。“我要去繼續炒料粉,左小西嘗到了甜頭,估計很快就會再回來。”
祝尋訝然,眼疾手快地擋住了她的去路。“我之前沒發現我的娘子竟是個拼命三郎呢。你剛剛才不發熱了,病氣還沒完全去除,就算要幹活也得再等幾天,現在是最應該好好躺着休養的時候。”
孟行朝活動了一下脖頸,覺得身上松松快快的,除了有些冷,沒什麼别的毛病。“又不是要幹什麼重活,炒個料粉而已,就當飯後消食了。”
“不行。”祝尋從來都是向着她、對她說一不二的,偏生這時候倔得很。
孟行朝直視着他的眼睛,兩人無聲地對峙。要說誰家兩口子為這種小事幹起架來,那真是有點好笑。她終是敗下陣來,重新回到了床上,裹上被子。别的不說,祝尋蓄的被子還挺舒服。
“那我要睡覺,你别打擾我。”
“好,你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
重新躺回床上,孟行朝就蔫吧了。睡又睡不着,又沒什麼好玩的,除了身體不受累和蹲大牢有什麼區别。她又想起那日系統給出的選項裡的那本民風大全,現在終于知道為什麼會提供這種東西了,早知今日當初就該選本書。
想起上輩子在現代的日子她也是一個閑不下來的人,工作之餘就是健身、運動、旅遊,生病的日子也不常有,就算生病了,也要讀書、看電影……總之必須給自己找點事兒幹那。時的它肯定想不到未來會有一天在一個不知道是什麼方位的山村裡,百無聊賴地數着房梁上的蜘蛛網。
一靜下來,周圍環境的聲音便清晰了起來,後山上經常會有“咕咕咕”的叫聲,不知是什麼動物,肉肉也是個傻狗,一聽見就要和人家對罵,可敵暗我明,它每次都是廢無用功。于是孟行朝把它喊到了身邊。
“你這笨蛋,這樣叫有什麼用?你要學會做彈弓,用彈弓射它才能一勞永逸。”肉肉歪歪頭,也不知道它聽懂沒聽懂。
它說不了話,門口的祝尋可沒掩飾自己的笑聲。
孟行朝身子懶懶的靠着,眼神一瞥:“笑什麼?”
沒成想他倒是誠實:“笑你可愛。”
她眼神收回,沒理他,他就把肉肉喊了過去,非要給她展示他新教會它的技能。他不知什麼時候用樹枝做了個兔子形狀的玩具,在肉肉面前晃了晃,忽的丢了出去。肉肉也很給面子,一個跳起接到,躍起的身姿漂亮無比。
“咦。”祝尋接過玩具,想揉揉它的狗頭卻被玩具上的口水封印住了動作,尴尬地動了動嘴角。
孟行朝也笑了,發自肺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