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明知他不會和他走的,但出于禮貌她還是象征性地問了一句。
現在提和離,顯得她有點不是人,等酒樓那邊有了起色,她就跟他說……
“好啊。”
祝尋答應得很幹脆。
她眨巴眨巴眼,臉上的驚愕沒收住,隻見他真誠的笑意中有些許玩味:“既然是娘子要求的,那我隻能恭敬不如從命。”
這又是來的哪一出?孟行朝想不明白,他躲到這山村不就是為了不被發現嗎,怎麼忽然自個兒暴露在陽光下了?
“怎麼,娘子反悔了?”見她不說話,他忽地湊近。
“反悔?”孟行朝輕輕擡眼。“你若與我一同去,自然是好的。我從小到大就沒去過幾回鎮上有你在我身邊,我放心。”她向他身後挪了幾步。“可是我更放心不下的是這邊。”
祝尋回頭,挑眉:“娘子說的是後山那些人?”
孟行朝:“蘇公子說讓他們暫住在這,可你也是知道,左小西是個不着調的,其他的都是蘇家人,不信任我,沒有自己的人在,我實在擔心會被他們搞砸。”
“哦——”祝尋順着她的話道:“所以娘子隻想讓我留在這兒。”
孟行朝佯裝為難:“我自然是想你和我一起住到城裡,可嘉祥酒樓剛到我手中,眼下是最重要的起步階段,總得有人在這盯着。”
祝尋抓起她的手,長眉蹙起,一副可憐模樣:“娘子,你忍心把我一個人丢在這嗎?”
孟行朝:“……”
她可太忍心了。
“唉,若你一人留下我當然不忍心,不過一想到山上有十幾個人陪着你,我就把心放到了肚子裡。”
她把手抽了出來:“十幾個大小夥子,陽氣重,你怕什麼?”
“我怕我見不到你,抓心撓肝得難受。”他身子一橫,擋住她的去路。
聽到這句話,孟行朝已經夠想吐了,下意識擡頭又對上他那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便知這人又在拿她尋開心,便不想理他,撞開他的肩膀出門去了。
祝尋一邊揉着被撞疼的地方,一邊看向她離開的方向,反而比剛剛笑的還開心。
要容納十幾個人,原本的房子肯定不夠住,需得在這基礎上擴建幾個屋子,本來孟行朝覺得多加一個廂房就夠了,讓大家擠擠也不是住不下,不過蘇蘊搶着付錢,那她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反正不是自己的錢,能多蓋就多蓋吧。
于是,小司們花了一上午的時間把樹砍完,中午休息後,下午就開始蓋房子。
左小西,也迅速拿出了小領導的架勢,對着大家指揮個不停,不知怎麼弄的滿頭大汗的,看上去比出力的人還累。
“上午怎麼樣,沒和人家起争執吧?”
“人家”指的是阿木,他是蘇家手下,突然來個外人和他同起同坐,按理說心裡多少是會有一點不舒服的。萬一這時候左小西控制不住自己上前得瑟,那以後有他摔的慘的時候。
“婉兒姐,你把我當什麼了?我左小西是那種狗仗人勢、沒眼力見的東西嗎?”
看他一臉谄媚,孟行朝也沒把這自貶的話放在心上。
“他們都喊我老闆,你還喚我姐,合适嗎?”
他像突然回過神兒似的,“诶呦”了一聲:“還是你想的周到,看我這腦子吧,竟然連遮蔽鋒芒的道理都不懂了。”
“姐,婉兒姐,”他湊近了些:“我在人前喊您老闆,然後你還是我的好姐姐嘛。”
瞧着那狗腿子的模樣,她沒忍住上手拍了拍他的臉:“說的好聽,我把你留在這兒,你願意嗎?”
誰料他竟又往上貼了貼,嘿嘿笑道:“怎麼不願意呢?你提拔我,讓我有錢賺,就是我的姑奶奶。況且我就是梧桐村人,這就是我的家,還有人比我更适合待在這兒嗎?讓那些城裡人做事,你也不放心啊,是吧,姐?”
孟行朝對他的回答很滿意:“行,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那從今天起,你和阿木,一切都聽七郎指揮。”
“啊?”左小西繞到他身前,訝然道:“他、也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