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對小凳子來說美味至極,畢竟是老闆親自給自己做的飯,全酒樓上下還有誰能有這種待遇?但對孟行朝來說就和斷頭飯沒差别了。
這一走,下次回來就不知是何時了。
吃飽喝足,小凳子看着有點暈碳的樣子,昏昏沉沉的,正巧就這暖洋洋的太陽,若不是孟行朝提醒估計眼睛都合上了。
“你剛剛還信誓旦旦地說要把我帶走,我看你在這待得挺舒服的,要不你住這兒得了。”
小凳子吧唧了一下嘴,不好意思地說:“可是老闆你已經答應會回去了,也不差這一會兒嘛,咱們就先休息休息,等會兒再……哎哎哎!”
孟行朝懶得聽他絮絮叨叨,直接把人拽出了門,完全無視小凳子的慘叫。
他們二人,一個拖着沉重的雙腿,一個拖着走不動的人,從天亮走到天黑,直到街上已經沒什麼人時才到青水鎮。
“老闆,我不行了……”小凳子的衣襟終于脫離了孟行朝的禁锢,她回頭,隻見他抱着樹快暈厥了。
“馬上到了。”她低下頭看他的臉,慘白的面皮上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嘴角耷拉着,像被鬼吸幹了精氣。
“再堅持一下,回去了好好休息就是了。把你一個人留在這,我真怕趕屍的把你趕走了。”
于是孟行朝就這樣拖着小凳子在大街上遊蕩,就連她自己想想這畫面也有夠吓人的。
然而世界靜谧安詳,嘉祥酒樓裡卻是另一番景象。酒氣升騰如同仙境,莺歌燕語不絕于耳,觥籌交錯間滿是笑語歡聲。
“這個點兒,想必曾主管不在,你先歇息去吧。”
得到準許後,小凳子拖着身子走了,孟行朝也感到一絲疲憊,想着先回去睡一覺,有什麼事明早再說,卻被不知從哪竄出的人抓住了手臂。
“孟老闆!真的是你?這些天你去哪了?每次來你家小二都說你不在!”
她低頭,是一個油光滿面、大腹便便的男人,湊近還能聞到酒氣,她思索兩下,記得這是嘉祥酒樓的常客,從來不記得自己和這人有什麼交情。
“過年嘛,我也是要休假的嘛。”孟行朝想用寒暄搪塞,但這招并沒有什麼用,因為他是要問她:“所以孟老闆,你們嘉祥酒樓的新菜品推出還不到半年呢,怎麼就要限購啊?每人三天内隻許購買一次,根本不夠吃嘛。”
看他的态度,肯定是不滿意她的饑餓營銷,但是孟行朝這次着實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饑餓是真的,并非營銷。
“您是酒樓常客,還不知酒樓一向的行事風格嗎?早前風靡一時的鹿茸鵝肝湯、金絲燕窩粥不都是短暫售賣後就無法供應了嗎?畢竟不能真為了兩道菜将滿山鹿、鵝趕盡殺絕。”
“孟老闆,你這樣說話可就不實在了,這能一樣嗎?辣椒這東西雖然鮮少有人聽說過,可再怎麼說就是個菜,種就完了嘛。”
種就得了,孟行朝内心比他更希望這句話有說的這麼簡單,但是表面上還得裝成雲淡風輕的樣子。
“您說得對,都對,不會持續太久的,好不好?一開春肯定能恢複從前的供應。”
她安撫完男子,松了口氣,想着終于能回去睡覺了,卻轉頭碰上了曾主管。
“孟老闆!”見到孟行朝他難掩激動的心情,多少有點失态,反應過來後環顧一圈才輕聲将孟行朝引到一旁。
“這麼晚了,曾主管還在酒樓呢,太敬業了吧。”她打了個哈欠。
曾主管隻是尴尬地笑笑:“您就别打趣我了,酒樓現在什麼情況您不是不知道,我還能睡得着覺嗎。”他沉默了一會兒,繼續道:“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孟行朝自然不能把系統的事告訴他,曾主管也肯定不明白那是個什麼東西,所以她還是選擇不解釋了。“剩下的辣椒先别加工,把籽挑出來,你明日去青水鎮附近的村子看一看,承下些地來先種上。”
見她斂去了不認真,平靜地說到,曾主管便知其中緣由不用深究,做就是了。
“對了,孟老闆,”
他又叫她在原地等着,然後快步上樓取了什麼東西。
“這是蘇公子給您的。”
那隻卷軸遞到手裡,孟行朝還有點意外,直到打開發現裡面摻着金箔的紅底,她才想起這件事。
“蘇蘊也真是的,春節都過了才将春聯拿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