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似乎不喜歡在下?”
白衣男子原本帶着笑容而來,但見李朔月這般反應,不由得感到些許不解,縱使後者不如其他見到他的少女那般面露驚豔之色,但為何會是這般搖頭歎息的樣子?
李朔月啃着幹餅,模糊不清地嗯了一聲。
尋常人初次見面寒暄,且不說會基于禮貌會誇贊客套一番,怎麼樣都不會像李朔月這樣大大咧咧地直接承認不喜歡對方,這一個簡簡單單的嗯字,屬實是令白衣男子沉默住了,他神色讷讷,半天不知道該怎麼吱聲,最終避開了這個話題。
“在下先前将那蛇妖斬殺了去,便将孟姑娘等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如今受孟姑娘所托來尋找姑娘,所幸,姑娘無恙。”白衣男子笑着說道。
他笑時,仿若晨光輕灑、山河燦爛,周身清冷的氣質都是消散了些,變得随和起來,莫名動人心弦。
李朔月卻不為所動,因為壓根沒看,聽到那番話心想,你還挺忙?接着繼續點頭,“嗯。”
對方并非尋常人,殺一條不過下三境的蛇妖可謂是易如反掌,如今這結果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姑娘似乎并不驚訝?”
“嗯。”
白衣男子一愣,他遊走天下、素來習慣與人交際,但此時也不由得犯了難,猶豫着道:“你是不是隻會說一個嗯字?”
“嗯。”李朔月道。
“……”
白衣男子沉默下來,他懷疑她針對他,但又沒有證據,默了半晌後終于自我介紹道:“在下謝白瀛,不知姑娘怎麼稱呼?”
“你叫白銀?”李朔月啃完最後一塊餅後終于擡頭,像是遇着了什麼好玩的事,破天荒地玩笑道:“這麼巧,我是青銅。”
她這話說得古怪,但若是孟淮靈在這裡,便會知曉她說的其實便是所謂的青銅白銀,那是從某些奇怪話本上學來的等級稱呼,平日裡的李朔月不是躺着睡覺便是在看書,因此讀過不少這樣那樣正經或不正經的書籍,此時這般說出來,怕是确實覺得好玩。
公子謝白瀛卻不知其意,讷了讷道:“先前我聽孟姑娘稱呼你為朔月,不知…”
“你既已知曉,為何還問我怎麼稱呼?”李朔月挑眉。
謝白瀛方才之問不過是走個形式的禮貌之舉,卻不成想被李朔月這般怼了回來,一時間啞口無言,尴尬地笑笑,指了指地上的龍尾魚妖,道:“百年龍尾魚,真是難得一見的大補之物,姑娘這是要烤魚吃?”
龍尾魚妖從方才謝白瀛出現後便一直裝死,後者身上的氣息它實在琢磨不透,想必是個高手,最好還是不要招惹,但卻沒想到那把火還是燒到了它的身上,它分明善于掩藏氣息,怎麼現在來個人都知道它是百年龍尾魚了?
“不烤。”李朔月淡淡回了一句。
她回答得太過簡單,以至于會讓對方覺得那是出于禮貌而不得已的敷衍,謝白瀛看出李朔月不喜多言,思索片刻後在火堆對面坐下,這才看清李朔月衣上盡是血迹,傷痕累累,手臂上還有那道被白天的炎冰鱗蛇攻擊而産生的血痕。
“白日那條蛇吐出的冰錐帶有寒氣,姑娘這傷口還是需要好生處理一下,在下這裡有些傷藥,若是姑娘需要……”
“不必。”李朔月拒絕得飛快,對方身份不凡,跟他扯上關系太過麻煩,她可不想欠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