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站在他跟前的李朔月後退兩步,原本她是不想笑的,但剛剛卻聽到了台下青雲衍與王朝曦的對話——“平心而論,從男人的角度來看,你覺得像那種身材是不是比赤身裸體還要丢人一些?”“确實,醜醜的,幸好李朔月沒看到。”
王朝曦正經又嫌棄的語氣令李朔月忍俊不禁,便笑出了聲來,雖說修行者應當對身材體态之類的事少些在意,但出門在外,有一副好皮囊總是容易吸引他人的視線,尤其男人間總是會在一些奇怪的事上較勁,比如說身材。
青雲衍與王朝曦二人的嘲笑,無疑是對同為男人的蕭亦莫大的羞辱,殺人誅心,莫過于此了。
李朔月搖頭失笑,比賽已了,她轉身正準備下台,但便是這時,一陣煞風卻忽然從身後襲來,其中夾雜着濃烈的殺氣,她眉頭一凝,正要躲避,卻因為出手之人距離她太近,以至于即便她避開了要害,那鋒利的匕首還是插入了她的側肩處。
噗——呲!
“臭丫頭,去死吧!”
身後還傳來蕭亦惡狠狠的聲音,李朔月感到肩上一涼,鮮血直冒。
整個春聲堂的人們都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住,有人甚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時間全場鴉雀無聲,這、這是什麼個情況?
李朔月死也沒有想到先前她不過心中吐槽了一句,蕭亦用火燒她,還不如直接用刀捅她來得有用,一語成谶,現在他竟然真的趁她不備捅了她一刀。
好好好…打不過就偷襲是吧?她眉毛一挑,火氣上來了,正要飛起一腳把人踹飛,卻見一襲青衣從台下飛來,下一刻,轟的一聲,渾身赤裸的蕭亦被硬生生踹飛了出去,整個身軀都被嵌入了遠處春聲堂的牆體之中,煙塵飛舞。
青雲衍站在台上,緩緩收腳,一雙風流多情的眉眼間此時盡是冷厲之色。
李朔月稍微放松,肩上痛的要死,雙腿一虛往後倒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之中,王朝曦不知何時閃身上台,及時接住她。
少年漂亮完美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那雙冷沉的雙眸此時卻靜得可怕,他不敢将李朔月肩上的匕首拔出,隻用了真氣給她止血,見後者雖然面色蒼白,但應該隻是受了些傷,暫時沒有大礙後,他眼底略過一絲冷光,擡眸淡淡凝向遠處被踹入牆裡的蕭亦,低聲呢喃。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李朔月…你應該也知道,那個人殺起來并不難。”
“我不是也跟你說過,咳咳……等等,你喝酒了?”李朔月知道他說的是之前提及的要不要把蕭亦殺的的事,正要再解釋一番為什麼不能随便殺人,卻忽然聞到了王朝曦身上的酒味,本來疼痛無力,這時候卻不由得擡高了聲音。
誰能想到這種時候她竟然還在關心人有沒有喝酒,她的話實在奇葩,就連方才一腳踢飛大祁三皇子蕭亦的青雲衍都是啞然地回頭看了過去,不是,你怎麼回事兒啊?現在這是喝沒喝酒的問題嗎?
王朝曦更是一愣,方才那冷漠的睥睨之勢瞬間煙消雲散,神色讷讷地不敢低頭與懷中的少女對視。
他是趁青雲衍觀戰的時候偷偷喝了一小杯酒,接着發現酒的味道甚至奇異,他禁不住便又喝了一杯,一杯又一杯,很快就把桌上那瓶酒喝完了,當然憑他的體質很難喝醉,故而也隻是染上了些許酒氣,思緒依舊清明得很,但此時聽李朔月問起,整個人都感到有些心虛起來。
“就、就隻是喝了一點點。”少年擡起手比了個‘一點點’的手勢給李朔月看,有些讨好地道。
他身上本便自帶了些炙熱又冷冽的淡香,這時還混雜了些許醇香的酒氣撲面而來,令得本便失血過多的李朔月更加暈乎乎了,她緊閉着眼睛,另一隻手捂着暫時被止住血的肩膀,虛得說不出話來,整張清秀的臉都是痛苦地皺了起來。
服了,她第一次被人傷得這麼重,大意了!
“呃…嘶!”
王朝曦眉頭一皺,一把将她橫抱而起,偏頭看向青雲衍,“哥…”
“你先帶她去療傷吧。”青雲衍知道他的意思,點頭緻意:“這裡就交給我吧。”
“嗯,謝了。”王朝曦腳尖一點,抱着李朔月便迅速穿過人群,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