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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影雙手掐訣在室内盤坐,冷汗布滿額頭,幽幽香氣在室内遊開,青紗幔帳讓風吹起,她眉間越發皺緊,俄而忽然睜開眼趴在榻上喘息。
有人推開門,紗帳裡那道嬌俏的人影警惕擡頭,一瞬又放松下來,撐着身子爬起身來行禮:“師父。”
她喚的那人甩着拂塵,歎息一聲将手撫上她的頭頂,靈息緩慢運轉,而後他開口:“你這是被魇住了,修煉一事切忌心浮氣躁,慢慢來。”
“多謝師父,隻是仙門大比在即,徒兒難免也心急,那隻鏡妖如何了?”
“難為你挂念,為師将她收起來來了。”
林清影蹙起眉:“您不把它投入鎮妖塔?”
白須老頭捋了捋胡子,搖頭,随即挑了眉笑着說:“為師隻怕投入鎮妖塔又要被别有用心之人作他用啊。”
這話說得别有深意,林清影正欲問,老頭卻止住她的話頭:“唉,你知我知就可,時候未到不要多問。”
“為師聽聞你與松雲落那老家夥的徒兒走得很近?”
林清影臉一紅,急忙辯駁:“徒兒隻是觀他有幾分實力……”
“那娃兒氣性正,你們一道玩玩也無妨,說起這個,我倒是有點想念我那兄弟,他早年間跑去山間隐退,聽說進了個無名的小門派,也是許久未見了。”
他感歎着,又問:“你此行是否還遇到志同道合的人?”
林清影接話:“徒兒路上遇到一姑娘,天真爛漫,氣性可愛,叫薛素笙,狐妖一案和鏡妖正是有她幫忙。”
“這樣……”
“隻是,”林清影猶豫了一下,道:“狐妖案時她身旁伴一公子,我能清楚感受到他身上萦繞不散的殺氣和妖氣,一路試探卻找不到端倪,薛姑娘自稱他是自己小師弟,此行來看比賽卻未曾帶上他。”
“哦,說來聽聽。”
林清影仔細回憶,邊想邊說:“那公子我聽薛姑娘叫他十二,一身青衣,長相十分昳麗,偏出手狠辣,一招緻命,當日他抓狐妖,若不是薛姑娘及時攔住他,那狐妖也留不得命。”
老頭像是想到什麼,喃喃道:“青衣……”
“梅三寒!做什麼呢一天盯着你那寶貝徒弟,掌門叫!”
門外有人高聲呼喊,林清影聞聲便朝着門外躬身抱拳:“柏師伯。”
“好好好,清影,快叫你師父出來和我一同上大殿,掌門要商議此次大比詳細事宜。”
梅三寒一聽,又交代林清影一些事,便甩着拂塵與柏青疏離去。
“太子,當今皇後嫡子,名宣奕,身旁四位帶刀錦衣衛,喜穿紫龍錦袍,雲安公主,也是皇後所出,太子妹妹,名宣蘊,身旁有位藍衣大婢女,喜穿紅紗雲錦……”
薛素笙絞盡腦汁,隻覺頭昏腦脹,手上拿着的卷軸也扭曲起來,此次仙門大比不但有他們這些修仙的散修,還有皇室也要進入,雖說人間與修仙界互不相幹,但皇族承托天地氣運,與仙門有着堅不可摧的同盟關系,因此師姐給她卷軸要她記熟皇室成員特征,以免進了場沖撞貴人。
低眼望着卷軸上滿滿當當的人名特征,她覺得自己甯願看十遍宮鬥劇也不願意記這些,比那勞什子的文言文還難背,宮廷這關系跟堆麻草似的,一揉就亂。
背了一陣,記了幾個關鍵的人她就把卷軸扔到一邊,這是仙門大比又不是皇室宮宴,也不見得這一大幫人就全都會來。
客棧外人聲嚷嚷,距離仙門大比還有幾日,她想,若不出去逛逛到處吃吃玩玩,豈不虛了此行,一路遭難,好不容易讓她有個機會休息,自然要好好放松,犒賞一下自己。
她站起身,竄到江司年房間,再三央求,千磨萬磨終于是磨到江司年同意,拿了荷包就往外跑。
魏賀剛出房間門,看見薛素笙匆忙離去的背影,伸出爾康手喊:“小師妹你幹嘛去?”
客棧門口早沒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