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珩禦從此處路過,看到白頌竹一人坐在台階,将自己縮得小小一個,不知道遇見什麼事情了。他走過去,直到走到她的面前,她都絲毫沒有差距。
“白頌竹,你沒事吧?”伸手正要将她扶起來。
白頌竹擡起頭,趙珩禦的臉出現在自己眼前,同上一世的場景絲毫不差,她下意識地身子向後猛地縮起,厲聲道:“别碰我!”
趙珩禦的手就這麼懸在空中,沉默地看着眼前的白頌竹,也發現了此刻的她與往日不同。
“你到底怎麼了?”
白頌竹沒有說話,瑟瑟地向身後的角落處退去,像要将自己藏起來。
她好像很怕他?
意識到這一點的趙珩禦眉頭皺得極深。從前的白頌竹也怕他,但隻會像一隻小野貓揮動自己鋒利的爪子,威脅他不要靠近。而現在的她的害怕,更像是一種從心底而來的恐懼。為什麼會這樣?
趙珩禦滿心疑惑,想将她拉過來,好好問個清楚。
手剛一伸過去,便被白頌竹拉住,沖着他的虎口處,放在嘴裡狠狠咬下去。這一口,白頌竹是帶着恨意咬下去的,上一世和這一世的種種都加在一起,洩憤一般狠狠咬在趙珩禦的手上。
牙齒刺破皮膚,咬得極深,恨不能将這塊肉也咬下去。
手上傳來劇烈的疼,趙珩禦咬着牙極力忍耐着,吐出兩個字:“松!口!”
白頌竹卻像是沒聽見一般,腥甜味溢滿整個口腔,甚至順着嘴角滑下,一點力道都沒有松下來。
“真是瘋了!”
趙珩禦這麼說了一聲,而後一記手刀毫不留情地打在白頌竹的脖頸處。白頌竹眼前一黑,頓時暈了過去,也松開了咬着手。
趙珩禦收回了手,他的手上被咬出一排牙印,深不見底,鮮血止不住地從幾個血窟窿中流出,甚至已經麻木得感覺不到疼了。
此刻白頌竹昏倒在地上,他又想起她剛才看到自己時恐懼的眼神,以及咬在自己手上時眼底迸發的恨意。默了一會兒,彎下身子,伸手将白頌竹撈進懷裡,大步離去。
趙珩禦将白頌竹抱回自己房間的床上,他對這個女子懷有太多的好奇,每每問她,都以各種理由敷衍過去。今日的這一出,倒是堅定了他定要所有事情問清楚的想法。
白頌竹躺在床上,睡夢中也是極不安穩,整個身子緊緊地蜷縮在一起。似乎是被夢魇着了,渾身輕顫,嗚嗚咽咽像是在哭。
哭?
趙珩禦皺眉看向她,眼角泛着晶瑩,他伸出手貼在她的眼角一抹,指尖觸碰到皮膚,她驚吓一般蜷緊了身子。
“别過來。”
她在夢裡也這麼怕自己?
趙珩禦看着自己指尖那一抹濕潤,若有所思。
白頌竹悠悠醒來,一睜開眼,陌生的環境闖入眼簾。這不是自己的房間,這是哪裡?
撐着身子坐了起來,腦子暈暈乎乎,脖頸還透着一股酸疼,也不知道自己是撞到了哪裡,正揉着脖子,扭頭發現不遠的桌邊還坐着一個人,此人正是趙珩禦。
趙珩禦突然出現在眼前,倒是讓白頌竹吓了一跳,脫口而出,“你怎麼在這裡!?”
這麼說其實不太準确,興許人家早就坐在那裡了,隻不過自己一直沒發現罷。
剛才隻是随意掃過去一眼,倒是沒大注意,此刻白頌竹發現趙珩禦的臉色極其難看,一副山雨欲來的架勢,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他難道一直都在這裡嗎?她沒醒的時候,就這樣一直看着他?這麼一想,渾身一陣惡寒。
他道:“這是我的房間,你說我怎麼在這兒?”
白頌竹啞然,仔細看了看,自己确實是在趙珩禦的房間,且此刻她此刻霸占的也是趙珩禦的床。奇怪了!她是怎麼在這兒的?她不是陸錫的門口的台階上嗎?
陸錫!他傷得那麼重,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想到此,她麻利地從床上爬起來,套上鞋子,走到趙珩禦跟前。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暈倒,給王爺添麻煩了。天色已經不早,我便不打擾王爺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