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頌竹倒是覺得十分好笑:“上天倒是眷顧趙珩禦,上一世他那樣對我,竟然還留給他一條生路。”
靜悟大師目視着她:“上天不是也給了你一次重來的機會嗎。”
白頌竹不說話了。
靜悟大師又道:“所以你不如相信老和尚一次,看看天意是如何說的。”
“好吧。”白頌竹最終還是妥協了。
“隻不過,老和尚還有一句話也要跟白姑娘你說,你心中的執念也很深,你将所有的事情壓在自己的肩膀上也不好受,有時候也該學會放過自己。”
白頌竹默聲,靜悟大師歎了一口氣,轉身向着趙珩禦而去。
“施主,白姑娘答應了。”
趙珩禦眼眸倏然一亮,快步走上去前,似不敢相信一般,凝視着她,切聲道:“你當真同意了?”
白頌竹被他灼熱看着,偏過了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趙珩禦握緊了手中竹簡,懇切地道:“隻要你同意,我定會向你證明的,這一世定不會辜負你。”
見狀,靜悟大師眯着眼,“既然如此,那一個月後我們在這裡相見,看看您所求之事,到底真的能否能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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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之後,趙珩禦每天晚上都會在書房中雕刻,身影在燭火掩映下投在門窗上,直至深夜那一抹燭光才被吹熄。心細如發的玲珑看着王爺的手上,每日都是新傷添舊傷。同白頌竹說的時候,都帶着些于心不忍,隻覺得王爺是真的将姑娘放在心裡的。
每次同趙珩禦吃飯,白頌竹又豈會看不見他手上的傷口,隻不過她的内心已是一攤平靜地水,絲毫沒有波瀾,看過那麼一眼也就過去了。
執念就是如此,趙珩禦為了自己執念可以做到如此程度。而白頌竹也有她自己的執念,前世的仇恨,就是她的執念。靜悟大師勸她放下執念,但是真的能放下嗎?她自己也不知道。
再見棠梓瑤,她比之前看起來憔悴很多,初見時那個奪目鮮亮的姑娘,此刻臉上盡是疲憊,面容雖沒有變化,但是身上那一股的驕蠻的勁兒卻沒有了,同往日的那個她簡直千差萬别。
“棠姑娘,你找我?”
身旁的玲珑緊張地往白頌竹跟前貼近了些,上一回棠梓瑤将白頌竹帶出王府,王爺雖然沒有責罰她,然而看向她的眼神仍讓她心底發寒。如今,棠梓瑤又來了,她說什麼也不能再讓她把姑娘帶走!
棠梓瑤越過白頌竹看向玲珑,“小丫頭,我有事同她說,你在這裡不方便,不如先出去。放心,我今日不帶她出去。”
白頌竹也跟着道:“玲珑,去準備些茶點吧。”
玲珑猶豫着應了一聲是。
見她走遠,白頌竹才看向棠梓瑤,猶豫着開口,“你看着最近過得不是很好?”
棠梓瑤苦笑一聲,沒有回答,反而開口道:“我這次來是給你遞消息來的。”
白頌竹呼吸微微一滞,抖着嗓子問:“是有陸巡的消息嗎?”
棠梓瑤輕輕地“嗯”了一聲,“我動用了百嶽軍的力量,總算是查到了他的位置。”
白頌竹聽到這個消息,嘴角也不由得扯起一個微笑,這麼多天了,她也總算是真正開心地笑了一次。
“他在哪兒?”
“诏獄。”
白頌竹一愣,她想過很多地方,卻唯獨沒有想到過诏獄。這個地方是永遠關押重犯的地方,其中的罪犯不是通敵叛國,便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也因此看管得格外的嚴密。趙珩禦竟然将陸巡關到了那樣的地方!
白頌竹向前一步,立在棠梓瑤跟前,向她鄭重行了一禮:“棠姑娘,求你幫我救出陸巡!”
棠梓瑤臉色微沉,“白頌竹,你可知道從诏獄中救一人出來,有多難嗎?”
白頌竹咬着牙,重重地點頭:“我知道”
棠梓瑤直視着她,唇角揚起來一抹譏笑:“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
“記得。隻要找到陸巡,我便同他一起離開王城,絕不出現在趙珩禦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