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黑下來沒多久,謝琛臉色極其不好地拎着生活用品回家。
這幾天他遭受了莫大的折磨。
自從知道了他和嚴簡憶住在同一個小區,而且他能從他家書房看到嚴簡憶家之後,他幾乎就沒睡過。
每一天,每一個小時,每一分鐘……他都能感受到有兩種聲音在他的腦袋裡拉扯。
一個在不停地引誘他走進書房,進行不道德的偷窺行為。
一個在制止他,時刻勸誡他。
作為一名律師,謝琛一直嚴格要求自己從不做出格的事。
偷窺這種事,不是他應該做的。
就算他不是律師,作為一名正常人他也不應該這麼做。
但不知道為什麼,能偷窺嚴簡憶這件事兒對他有着莫大的誘惑。
難道是因為他這些年一直都厭惡着嚴簡憶嗎?
謝琛實在是想不明白,如果厭惡的話,他不應該感受到反胃惡心嗎?
雖然這幾天他确實有感受到惡心,但他隻是被自己惡心到了,而不是因為嚴簡憶。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這些感到痛苦迷惘的同時,謝琛清晰的感覺到他比他要想的還要在意嚴簡憶。
在嚴簡憶在的時候他根本不敢踏進書房,就連出家門,他都是在确定了嚴簡憶不在的時候才敢出來,這次也一樣。
還因為他不敢進書房,但又要确定她在不在,謝琛又發現了兩扇可以看到嚴簡憶家的窗戶,那兩扇窗戶都不大,旁邊都堆着東西,視線很受限制。
看嚴簡憶家樓下還方便點,别的地方就不太方便了,謝琛每次确定嚴簡憶在不在他都要花至少一個小時。
每次他确定的時候總會一不小心看到嚴簡憶的身影。
每次看到嚴簡憶時,那個誘惑謝琛偷窺的聲音就會變得更大。
在這時,車行駛的聲音傳進謝琛的耳朵裡,他快速拐進另一條岔路,又走到一棵樹後面,靜靜等待了五秒,一輛他已經無比熟悉的車開了過去。
是嚴簡憶,嚴簡憶回來了。
他不想跟嚴簡憶遇上,更不想讓嚴簡憶看到他,但他也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盯着開遠的車,謝琛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要離開這個小區,從嚴簡憶身邊離開,今天就走。
…………
剛一進家門,嚴簡憶就打了個哈欠,她換上拖鞋走到沙發旁倒了下去。
羅念默默把她換下來的鞋擺好,又趕緊拿了條毯子,剛要蓋到她身上,嚴簡憶就說:“我就是在這躺一會兒,用不着毯子。”
羅念又默默把毯子放在了嚴簡憶伸手就能碰到的位置。
李萍看到這些無奈地搖搖頭,她叫了一聲,“簡憶。”
“怎麼了?”嚴簡憶沒精打采地問。
李萍神色複雜地走向她,“嚴女士今天聯系我了,問我你在忙什麼。”
嚴簡憶扭頭看向她,“聯系你了?”
“她問你這些幹什麼?你怎麼說的?”
嚴女士是嚴簡憶的母親,最初的時候,嚴簡憶身邊的保镖都是她母親給她選的。
在嚴簡憶十六歲的時候,她意識到她沒辦法擺脫這些保镖,便開始自己給自己選保镖。
李萍是嚴簡憶自己選的第一個保镖。
這麼多年了,她一直在她的身邊,也就前兩年李萍結婚生孩子的時候離開了一段時間。
李萍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我能怎麼說?就說你在忙工作。”
“其實這段時間嚴女士常常聯系我,問你在忙什麼,問你最近怎麼樣,心情怎麼樣,有沒有生病……雜七雜八的。”
“嚴女士很關心你。”她試探性地問道:“簡憶,你是不是該去見見嚴女士了?”
“啊……她怎麼總是這樣啊?”嚴簡憶坐起來,一隻腳踩在地上,一隻腳踩在沙發上,“她要是想知道我在做什麼,直接和我說就好了,為什麼總是要來問你?打擾你?”
“她要是想見我就直接跟我說好了,我又不可能不去見她。”
“她總是這麼做,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對她有什麼意見呢。”
李萍笑了出來,“做母親的都是這樣,不好意思把想念直接說出口,特别是在孩子長大之後,孩子長大之後所有母親都是這樣的。”
“孩子不主動聯系,她們也不敢打擾,怕你們有事。”
“還有真不怪嚴女士這段時間總找我。”李萍說:“我剛才想了一下,你上次去見嚴女士都是好幾個月之前的事兒。”
“她肯定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