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琛,你起這麼早啊?”杜允一隻手伸進衣服裡抓了抓癢,突然,他抓癢的動作停下來,僵硬地扭過頭看向謝琛,“你應該是起得早,不是一直沒睡吧。”
謝琛坐在餐桌旁,面無表情地喝了一口咖啡,“我是起得早。”
這幾天他一直在杜允家住,自從離開了那個有嚴簡憶在的小區後,他的睡眠質量雖然沒變得特别好。
但他至少能睡着了,也不會一入睡就做噩夢了,更不會在醒着的時候不停地遭受道德的譴責。
杜允走到他旁邊看了一眼杯子裡的咖啡,“啧,一大早地就開始喝咖啡,你又不忙工作……”
謝琛看向他說:“我今天要回去,開車的時候不能犯困。”
“回去?回哪去?美國?”杜允沒反應過來,“你什麼時候訂的機票?我怎麼不知道?”
“我記得昨天我勸你回美國的時候你還瞪了我一眼呢,怎麼今天就要回去了?”
“不是回美國。”謝琛無奈道:“我回家,不在你這兒住了。”
杜允皺起眉,這才注意到一旁擺放的行李,他面色不善地說:“謝琛,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你還沒跟你兄弟我解釋你是怎麼回事呢,說走就走啊?”
“那天晚上突然就打電話說要來我這裡,我還尋思你是轉性了,想要過真正的屬于成年人的夜生活了。”
“結果你到這一看,好家夥,跟要死了一樣,臉白得像是已經死了三天了,我差點兒以為你是來跟我交代遺言的,給我吓得啊。”
“我問你是怎麼回事兒,你隻說你要在我這住幾天,那時候我也不敢多問,現在你是不是也該跟我解釋解釋了?”
杜允真的很需要一個解釋,這幾天他自責得不行,他以為謝琛是因為被他弄回了國才會這樣,尤其是前幾天的時候,他的自責尤為強烈,他差點以為他要間接害死謝琛,害死他最好的兄弟了!
他還和謝琛說了好幾次回美國,但謝琛就是不回去,不回美國就算了,讓他去醫院他也不去,犟得跟頭驢似的。
幸好現在謝琛恢複正常了……他可以不用再看墓碑那些了,也能安心向他要一個解釋了。
謝琛擡頭看向他,神色複雜。
他暫時還做不到把他失眠的原因告訴杜允,“抱歉,我暫時不能說。”
“謝琛!你個王八蛋!”杜允早有準備,他立刻罵道:“老子這幾天提心吊膽地陪着你,生怕你一口氣兒沒上來死過去了,結果你好了,連原因都不告訴我。”
這話說得仿佛謝琛是得了什麼重病一樣。
他長歎一聲說:“不是不告訴你,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
“等我想好怎麼和你說的時候,我一定告訴你。”
“你一個律師,還不知道怎麼說話了?”杜允怼道。
謝琛沒有理會他的話,他站起來走向杜允,“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件事太複雜了,而且還有很多我也沒想明白的地方。”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要回去了。”
“不過杜允,作為朋友我想給你一個提醒,不管你相不相信。”
杜允好氣兒地打斷他的話,“直接說。”
“那個孟原緒,他可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你和他相處的時候多長個心眼,别輕信他的話,如果可以盡量離他遠點。”謝琛留下這麼一句話,就拎着他不多的行李走了。
他沒看杜允的反應,似乎毫不在意杜允有沒有信他的話。
那天撞見嚴簡憶的車後,謝琛就在杜允這住下了,自從他在這裡住下,幾乎每一天都能看到孟原緒過來,他總是過來并不值得謝琛在意,畢竟他也是杜允的朋友。
但有一點非常有趣,隻要謝琛對他客氣一點,他就會說大家都是朋友,沒必要對他這麼客氣,有時候還會特意說他是杜允的朋友,那也就是他的朋友。不勝其煩地用杜允和他拉近關系。
不得不說,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和某個人簡直一模一樣,一樣的惡心虛僞。
在謝琛的記憶裡,那位自稱是嚴簡憶竹馬的人,在對他做自我介紹的時候,臉上挂着的也是看着溫和,實際虛僞的笑容,和孟原緒的笑根本就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孟原緒、孟元遇……相似的名字,相同的姓氏,相似的長相還有相似的笑,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多相似?
在前兩天,孟原緒來了又走後,謝琛特意問了杜允關于孟原緒的事,果不其然,他和那個竹馬是親兄弟。
而且就連杜允一直勸他回國,也是因為孟原緒無意間的話提醒到了他。
想到這,謝琛握緊拳頭。
……
嚴簡憶握緊拳頭抵在羅念的腹部,如願看到羅念因為她的拳頭繃緊小腹,連帶着他腹部的肌肉都更加堅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