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抱歉羅念也想不到還有什麼話适合在此刻說出了。
左邊一個小姐,右邊一個抱歉,嚴簡憶最不愛聽他說的兩個詞兒,同時被他說了出來。
她左眼的眼皮跳了下,“你跟我道歉幹什麼?發生了什麼值得道歉的事嗎?”
羅念站在原地,欲言又止地看她。
看來是在意這件事啊。
嚴簡憶得到了答案,又見他在原地不動,考慮到這件事有一部分的原因在她身上,她想着既然他不動,那她動好了。
她站起來朝他走了過去,在兩人中間僅剩一米的距離時停下,“我和你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嘛,有生理欲望和生理反應都很正常,我理解。”
“你不用這麼在意,正常反應而已。”她别過頭說:“是我的問題,我沒想過你這麼敏感。”
嚴簡憶是決定了不再多想羅念那方面的事,但她剛做了決定,決心還沒下的時候,羅念就出來了,一看到他,她就有點控制不住地往那方面想。
他怎麼能那麼敏感啊?她就摸了幾下他的上半身,還沒幾分鐘他就起來了。
她總是能在三言兩語間讓他從情緒中抽離出來。
羅念握緊的拳頭松開,他低着頭專注地看着嚴簡憶,“不用在意嗎?”
“我以為你會因為……”他停下來,還是做不到對她說出那種話,即使在她看來那是正常的反應,“……厭惡我。”
“而且這不是你的問題,”羅念說:“是我的問題,是我的自制力不行。”
“你隻是在幫我。”
兩個人都心知肚明嚴簡憶的所作所為沒有一點能和幫助能搭上邊。
可現在羅念取說她是在幫他。
嚴簡憶忽然開始心虛起來,她轉身說:“随便你怎麼說吧,反正你不用想太多,我不會因為這種事厭惡你。”
“我們下樓吧。”
“好。”羅念跟在她的身後,腦袋裡全是她剛才那句不會因為這種事厭惡他。
她說不會因為這種事厭惡他,那是什麼意思?
兩個人各懷心思地下樓,吳阿姨看到他們下來了,說:“嚴老闆,湯馬上就好了,再過五分鐘就能吃飯了。”
她說五分鐘,那就一定是五分鐘。
嚴簡憶應了一聲好,不敢和她多說話,她坐在一樓最柔軟的那張單人沙發上,而羅念則站在餐桌旁。
兩個人都沒從剛才的事情中走出來,氣氛逐漸凝固之時,門鈴聲響起。
羅念朝着玄關走去,看着他的背影,嚴簡憶松了一口氣,當時也在心裡納悶誰會在這個時間段來找她?
門外,一個有着和孟原緒頗為相似的臉和氣質的男人等待着門開,懷裡還捧着一束白玫瑰。
他的臉上挂着一抹淺笑,不過他的笑容和孟原緒比起來更溫柔一些,他們的氣質雖然相像,但他的氣質有幾分孟原緒沒有的神秘感,也少了幾分平易近人的感覺。
門緩緩開一條不足以讓人進去的寬大縫隙,羅念微微歪頭通過縫隙看向門外的人,“孟元遇?”
孟元遇語氣熟稔,“好久不見了,羅念。”
羅念沒有理會他,轉頭問道:“是孟元遇,要讓他進來嗎?”
‘又是這樣。’孟元遇笑眯眯地看着他,嘴上說道:“沒必要這樣吧?我和你也算是老熟人了。”
“我和簡憶還有你從小就認識,我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簡憶無論如何都不會不讓我進去的,你何必每次在我過來的時候都特意問一下她呢?”
“我也知道你是他的保镖,但你也不至于連我都不放心吧。”
什麼老熟人?羅念可不管這些那些,他隻知道嚴簡憶沒和他說孟元遇會過來,也沒和他說過孟元遇來的時候可以直接放他進來。
面對他的沉默,孟元遇表面笑眯眯地想,他果然很讨厭羅念。
小的時候他就讨厭羅念,因為小時候他每次去嚴簡憶的家裡找她的時候,羅念每一次都在她的身邊,無一例外。
特别是在嚴簡憶生他氣的那段時間裡,羅念還攔了他好幾次,說什麼嚴簡憶不想見他。
後來羅念這個攔路虎好不容易走了,嚴簡憶還因為他離開的事生氣了,一年又一年,本來他還以為這個人不會回來了,結果他不僅回來了,嚴簡憶還同意讓他留在她身邊了。
她接受了他的離開又接受了他的回來,還接受了他的存在。
憑什麼?明明他和羅念一樣啊,他們都是從小就認識嚴簡憶,他們惹嚴簡憶生氣的事兒都那麼相似,一個是疏遠,一個是直接離開。
可為什麼嚴簡憶隻對他這樣?她為什麼會讓羅念這種蠢貨留在她身邊?
羅念哪點比他好了?也就比他高點,不就是個傻大個兒嗎?
最讓孟元遇無法接受的就是,自從羅念回來了,他和嚴簡憶之間就被比了下去,很多角度上都被比了下去。
現在他來見她羅念甚至還會攔着。
兩個男人分别站在門的兩面不約而同地等待着同一個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