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之大,人海茫茫,找兩個消失的人很困難。然而,有了确切的地址,對顧烨等人而言,尋人便易如反掌。
在找到兩位嬷嬷的屍體後,顧烨第一時間回到顧府,将消息告訴了安然。
顧烨道:“有彩絹的證言,兩位嬷嬷的屍體。兩位嬷嬷是在離開安家見了沈唯後才出事,身上有刀傷,可見是遭人殺害的。大理寺可以接管此案,沈唯估計逃不了了。”
彩絹早将沈唯和秦司徒等人做的事情都寫了下來。整整三年多,她都做着這樣的事情。她并未吩咐彩絹去做,但彩絹卻自發行動了。
彩絹私下與她相見時透露,“秦司徒從不探視其女,我得以在照料女兒之際,偷偷記錄下那些事情,知意的飲食起居皆由我負責。證物便藏在知意的房間裡。他哪怕去看望意兒一次,他都有機會發現,但是他一次都沒有。”
可見秦司徒對秦知意根本一點情誼都沒有。為母則剛,彩絹做這些事或許也是為了保護秦知意。
安然道:“那殺手燕赤呢?”
“放心,也被抓住了。”
安然頓時松了一口氣。彩絹曾提及沈唯麾下藏有一名喚燕赤的秘密殺手,然而燕赤的行蹤,彩絹卻知之甚少。
“這可不是彩絹的功勞了。你該感謝一下你夫君了。”
安然不禁撲哧一笑。他們見過燕赤,有燕赤的畫像,這麼多時日還抓不住人便有點太小瞧顧烨了。
“燕赤已經招認,是沈唯命他殺了兩位嬷嬷。再由秦司徒和他一起處理了嬷嬷的屍體。”
“還有扭蘭藤。有我和趙媽媽出庭作證,是她親手謀殺了我祖父母。”
“嗯。”
終于水落石出,馬上便要真相大白,安然仰觀蒼穹,頓覺撥雲見日,心曠神怡,連天際之雲亦覺潔白無瑕。
小五上前道:“公子,少夫人,門外彩絹求見。她很着急,讓我們趕緊禀告。”
“彩絹?”安然與顧烨面面相觑,她沒有約彩絹見面,彩絹怎麼會趕來的?彩絹這麼着急,會不會被秦司徒的人發現?
至今,在顧府外一見已經過去三個月,彩絹已有六個月的身孕,顯露出孕肚。安然和顧烨跟着小五,很快見到一位孕婦站在大門邊。
如安然所料,這次不是許昌帶她來的,她是自己來的。
彩絹容顔憔悴,發間帶着汗水,急道:“姑娘,姑爺,太太不知道從哪裡收到了消息,知道你們抓了燕赤……還有其他什麼,她今天一大早天未亮便趕馬車逃走了。沈唯僅告訴了秦司徒她要去哪裡。她欲往延興門逃出城,你們現在快去追,或許還能追上……”
未待彩絹言盡,顧烨已急不可耐地喚來初一等人,沉聲道:“即刻啟程,務必擒住沈唯!”
一旦沈唯逃出城外,再想尋得她的蹤迹,無異于海底撈針,難上加難。
好不容易她才有機會讓沈唯付出應有的代價。
顧烨知道安然能夠顧全大局,這才放心離開。安然安撫彩絹道:“絹兒,你先待在顧府,由我們照顧你。你看你,臉上都是汗,連頭發都亂了。”理了理彩娟的秀發。
彩絹堅決搖頭,眸中憂慮重重:“意兒體弱多病,我須即刻前往照料。”
“那麼我陪你去。”
彩絹自己趕來顧府,或許路上被人跟蹤了,安然很不放心,她們一起去還有個照應。況且有風蕭蕭以及顧烨從裴峥那裡買來的美人殺手。她們的勝算大很多。
步下馬車,安然凝望安府,心中湧起久違之感。瞬息間,情感如潮退去。隻要顧烨能夠捉住沈唯,她便能夠重返安家。
小五和彩珠帶着大理寺的官兵同時趕到安府門前。
小五上前,将大理寺少卿顧烨寫好的抓捕文書交給安然,道:“這是公子早前寫好的,現在交給少夫人最為妥當。”
安然緊握那卷泛着古樸光澤的羊皮文書,朝門外的守衛厲聲道:“此乃大理寺嚴令,安家太太沈唯牽涉重大人命案,鐵證如山,吾等奉命前來緝拿歸案!”
安府的守衛們何曾見過這等陣仗,個個驚慌失措,棄棍而逃。安然等人則趁勢而入,穿過曲折的回廊,徑直向那幽靜的春蘭園行去。大理寺官差抓過一個人便詢問沈唯的下落,下人們吓得不知所措,紛紛搖頭說“不知道”。這自然也在安然的料想之内。
此番,她實則為了陪伴彩絹,一同前往秦知意的居所,取回彩絹這三年來費盡心力搜集的物證。
邁上高高的台階,她和彩絹好不容易才來到秦知意的房間,房間所處春蘭園一最僻靜之處。她扶着彩絹走得格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