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玲珑面露疑色。
風蕭蕭往宗祠外喊了一聲“可以進來了”。
隻見安氏十大分店的掌櫃“田守信、劉義明、陳康順、張德、王仁、李忠、趙良、周正義、鄭元勳和許宏達”和賬房總管“高富貴、劉富春、王世财、張福德、趙盈利、周大業、錢興旺、孫利潤,陳緻富和李連全”以及總店的賬房總管傅峻學紛紛踏入宗祠。
傅峻學開口道:“若說誰最有本事繼承安氏的生意,我們一緻覺得是安六姑娘。安六姑娘的本事,傅某是見識過的。年輕有為,我們今天來這裡便是支持安六姑娘的。”“我們全都是來支持安六姑娘的。”掌櫃們和賬房總管異口同聲地說。
衆親戚聞之,皆面露驚異之色。連二房的安雯也着急起來,對安枝晉和蕭姨娘道:“娘,五弟,怎麼辦?竟然連安然都來搶安氏。”
蕭姨娘見過世面的人,比安雯鎮靜很多。安枝晉更是好像早預料到這一幕,一點都不覺得震驚,反而有種看開的豁達和潇灑。
安玲珑詫異的是安氏這麼多人竟都能現身支持安然,還都是安氏的主要負責人們。早年她也想與傅總管打好關系,但是傅總管總與她交情泛泛。
安然當年在當賬房總管的時候,不僅私藏了一些銀子,還拿捏住了所有賬房總管和掌櫃的把柄。這些把柄便藏在那些賬單裡面。她隻是半推半就地放過了他們,沒有深究。
若她要深究,這些掌櫃和賬房總管都逃脫不了幹系。她可以不當安氏的掌權人,但是他們這些人因此丢掉職務便太不劃算了。安氏乃是長安城内最盈利之地,他們自是不會輕易拿自己的飯碗去冒險,與安然為敵。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出自漢司馬遷的《貨殖列傳表)。誰能給安氏帶來最大的利益,誰才能更好地接手安氏,不是嗎?”
剛才那年長的親戚又站出來道:“可你是女子!還是已經出嫁的女子!”
安然道:“二姐姐可以,我為何不可以?”
一向默不作聲的安彬喊道:“我二姐是替我代理安氏,繼承安氏的人是我。你這個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都不算安家的人,況且還是一個妾。有什麼資格談繼承安氏?”
安彬說話難聽,那些親戚們也紛紛開始攻擊安然,“你這個三房庶出還想繼承家業,真是可笑!”“母親做妾,自己也是妾,還想繼承家業,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一個花瓶,還想出頭。”……
難聽的話她聽得多了,根本不當回事。彩珠聽聞,眼眶泛紅,淚光閃爍,正欲反駁,卻被風蕭蕭輕輕制止。風蕭蕭悄聲道:“姑娘這不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嗎?珠兒,可别小看我們家姑娘。”
就在衆人覺得能夠這樣罵哭安然的時候,卻見安然根本面不改色。他們這些人,個個精明如狐,擅長察言觀色,區别對待。若是像其他安然這般年紀的姑娘,被人當衆數落,怕是早就掩面哭泣,羞于在人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