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意還記着在廣場上的兩位，她過去時，毛浪和米吉還維持着之前的姿勢，他們就着這樣的姿勢和樓遇聊天。

仔細一聽，樓意原本有些憂傷的情緒沖淡了些，帶了點無語。

“小樓大人，你也是神使，何必屈尊那女的手下?”

“而且您還是精神系的異能，加上您神使的身份，假以時日，您稱霸整個喪屍界不成問題，别說這樓意了，就賀雲韻都得對您彎腰呢。”

“那樓意根本就是看不起您，給您安排都都是些什麼活啊，天天跟着輪船跑，在人類那邊，那是下等人才幹的事！”

兩人越說越激動，樓遇的表情變都不帶變的，隻是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們。

說道動情處，兩人想振臂，手剛有擡起的趨勢，就被樓遇控制壓下去。

樓遇冷漠：“阿姐說過，你們不能動。”

兩人倒吸一口氣，然後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輕笑，身邊的小呆瓜起身喚：“阿姐。”

樓意蹲在兩人面前，兩人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樓意。

樓意悄悄打量了一下兩人身上的傷，嗯，挺慘的。

她略顯無措地撓撓頭，看向不遠處的銀杏樹，聲音不大不小：“對不起。”

兩人僵住，後紛紛看向樓意，樓意還是不看他們。

毛浪：“你剛剛說什麼？”

米吉：“這就是認錯的态度？”

樓意一邊将兩人扶起來坐到還未被毀的廣場戶外椅上，一邊默默給自己提一口氣：“我很真摯地向你們道歉，今天是我的問題，沒有問清前因後果就對你們動手。我也承認我是潛意識裡偏袒人類這一方，所以對不起。

我目前想不到一個很好的解決辦法，請給我一點時間去想一個兩全之策，真的很對不起。”

樓意的聲音不快不慢，明明紅色的眼眸中沒有任何雜質，清澈透亮，卻仿佛有道灼熱的光一樣，讓毛浪和米吉不自覺地移開目光。

兩人沒有說什麼“原諒你”、或者“不接受道歉”之類的話，隻是沉默地看着他們剛剛躺着的地方。

但是樓意很明顯地感覺到兩人态度在軟化，不像之前對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了。

過了很久很久之後，毛浪說了一句輕到幾乎聽不見的話。

他說：“沒有兩全之策的。”

樓意聽見了，她聲音不大卻堅定：“不！一定有！路是人走出來的，方法也是人找出來的，隻不過是因為情況特殊，史無前例罷了，找不到解決方法就創造解決方法！”

又是一陣沉默。

米吉聳聳肩：“随便你，我累了，我要睡覺去了。”

毛浪也跟着起身：“那你慢慢想吧，在你沒有想到之前我們就不出那條街了，你也封了那兒，别讓人類進入。”

樓意點頭。

安頓好一切後，她又回到自己的住處，坐在銀杏樹下，思考和發呆。

她的腦海出現了兩個小人兒，小樓，小意，小樓呈悲觀态度，小意持積極态度。

兩小人兒喋喋不休地争論。

小樓：“放棄吧，連恢複意識的喪屍都站在人類這邊，喪屍不可能和人類和平共處的。”

小意：“那就讓所有喪屍都恢複意識。”

小樓：“你能确保所有喪屍都能恢複意識嗎？毛浪和米吉可是沒有任何效果。”

小意：“那說明劑量不夠。”

小樓：“難不成要将自己身上的血抽幹？一名B級喪屍就如此需要如此多的一号藥劑，B級喪屍可不少呢，暫且不論那三名A級喪屍。”

小意：“也不是所有喪屍都是具有攻擊性的，像毛浪和米吉，他們就對人類沒有攻擊性，喪屍也是和人一樣的，是多樣的，人類中有好人和壞人，喪屍中也是除了富含攻擊性的外，也有親和人類的，比如樓遇。”

小樓：“今天的事不就是個教訓，毛浪兩人沒有攻擊性，可是人類這邊和喪屍隔着血海深仇，人類會輕易地放下仇恨嗎？”

小意：“你說的隻是一種情況，還有一種情況，這種情況才是大概率事件，那就是人的親朋好友變成了喪屍，人類能和以為再也無法重聚的親朋好友團聚，今天的事是例外，那些人類對這些喪屍充滿敵意，不過是因為還沒有找到自己變成喪屍的親朋好友。”

小樓：“萬一他們的變成喪屍的親朋好友都已經死了，被挖晶核了呢？”

小意：“照你這麼說，那人類該仇恨的對象還有他們自己啊？”

小樓：“可是是喪屍的出現，導緻了這種的局面。”

小意：“他們也不是自願變成喪屍的！”

······

樓意一頭磕在桌子上，雙手用力地薅自己的頭發，煩躁地叫喊：“啊啊啊。”

這難道真的是無解嗎？

一道關切的聲音傳來：“你怎麼了？”

樓意一驚，跳出二裡地，定眼一看，是喬朝北。

确實現在也就A級的喬朝北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靠近她，尤其是在她深度思考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