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衆仙不禁感慨今天是個什麼日子,不過一個時辰發生的事都趕得上過去一年了。
景緣也是沒料到有這一出,真是世事無常。想着嘲諷幾句,終是沒說出口。
誅仙台九死一生,撐得住下界為妖,撐不住灰飛煙滅。自己費勁得來的去處,光逸那個傻子輕松就下去了。
天帝閉目:“也罷,該有這一劫。司命留下,你們都退下吧。”
衆仙悄然離去,絲毫未覺得不妥,畢竟天帝除了被景緣惹毛的這次,一直都是老樣子,雲淡風輕,毫無作為。
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半點反應也無。不過是個将軍,用的順手而已,再換一個。可惜了光逸那個直腦子,打架是個好手,就是不懂得變通。
一隻隻仙禽低空飛過,排列成陣型,像是在迎接什麼歸來。
景緣收回目光,跟随守衛走進誅仙台,回眸瞥了一眼,身後一堆人,就屬長福仙人跳得最歡。
真是閑的,每天幹不完的活,都是哪來的時間來看他跳這個破台子。
“你莫要在意,諸位仙友前來觀摩,皆是衡量自身能否承受,算算也快有百餘年了,時不時就有仙友偷跑來投胎,但大多數都神形俱滅。我與跳下去的那位守衛已經上百年未曾合眼了。”
天庭人手緊缺早已不是秘密。
一旁的守衛出聲解釋,示意景緣快點跳:“對了,碎片你得留下,天帝特意吩咐過。”
景緣剛擡起的一隻腳放了回去:“你确定?”
“确定。”
“你知道我看見他們的時候在想什麼嗎?”
“什麼?”
“這麼多陪葬的一波帶走的把握有多少。”
話音未落,守衛連同台下的仙友齊齊撤到百米開外。
景緣搖頭,上翹的眼尾流露出一絲神傷,站在誅仙台邊眺望遠方,眼波流轉,似有萬千思緒。
一道金光穿過天門從眼前劃過,他收起眼中的眷戀,俯身墜入虛無。
感知一寸一寸被剝奪,景緣絲毫沒有反抗,任由神魂被撕扯。都說身死道消,最好記憶也随之消個幹淨。
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腦海中突然響起一個模糊的聲音。
【尋到目标】
不知道在虛無中漂泊了多久,景緣觸及到一絲涼意,漸漸的,一股陰寒之氣席卷全身。
“嘀嗒,嘀嗒。”
一顆顆水珠滴落在岩石上,景緣緩緩睜開雙眼。
受困在這個暗無天日山洞已經有些時日,他每天靠着從石壁縫隙穿進來的微弱光亮推算着時間。
不久前順着水聲尋到這裡後,景緣開始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挖牆腳生活。持續了七八天徹底放棄了。
沒有法力,這得挖到猴年馬月,還是死了算了,反正他也不想活了。
扔掉手中的石頭,某仙直接躺平。
“别停,接着挖。”
“不挖。”
“挖。”
“不挖。”
“挖。”
“别吵,我該睡覺了。”
……
許久沒有聲音,景緣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側躺在地上。
自從來了這破地方,腦海裡的聲音動不動就跑出來煩他,看不過去最好把他奪舍了,不然少逼逼叨叨,惹人不快。
“你這七日每日都睡九個時辰,還能睡的着?”
“誰?”景緣猛得從地上坐起,這不像是腦海裡那個聲音。
“本座蒼祁。”聲音從牆面傳來。
“哦,不認識,沒聽過姓本座的。”景緣松了一口氣,又重新躺了回去。
“……”
良久,牆的另一側才傳來聲音:“沒有姓,就叫蒼祁。”
“巧了,我也沒有姓,就叫景緣。”
“……”
又是一陣沉默,景緣正準備換個姿勢接着睡,對面突然又開口了。
“接着挖。”
景緣捂住耳朵,沒好氣道:“誰愛挖誰挖。”
“我挖不了。”
“手斷了就用腳挖,别一天到晚使喚人。”
景緣起身拍了拍衣袖,皺着眉往回走,他睡死一天統共就恢複那麼點法力,都用來挖牆角了,還要被人指手畫腳。
“咚!”
“咚!”
身後的牆壁傳來猛烈的撞擊聲,景緣剛一轉身,騰空的碎石就撲面而來,他連忙用手臂遮擋着退後。
“咳咳,别踹了,這石壁特殊,肉體凡胎是踹不開的。”空氣中全是粉末,景緣被嗆得咳了兩聲。
聽他如此一說,對面的踹牆聲果然停了下來:“先前試過,為何你能挖開?”
“我天生的。”景緣随口胡謅了一句。
石壁那邊又沉默了一陣,語氣不善道:“你和雲在青是什麼關系?”
【觸發關鍵詞,反派系統激活中!】
“什麼玩意,你不是一直活着嗎?”景緣揉了揉太陽穴,腦子有點亂。
“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蒼祁的聲音越發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