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太近了。”他抗議着,惠芷玉卻立刻察覺到他推勢減緩,立刻将腦袋貼上他的胸膛,“我還很怕,你要安慰我。”
“你現在哪兒有很怕。”遊萬洲小聲反駁,惠芷玉當做聽不見,繼續說:“你把章俊才帶回京,是想做什麼?”
遊萬洲扭過臉:“也是防止章縣令狗急跳牆,隻要他兒子在我手上,他就不敢明目張膽去動你們。”
惠芷玉擡起眼打量他,又問:“既然你已經做了準備,又想為我做什麼?”
“因為聽你這麼一說,感覺我做的準備還不夠。”遊萬洲又推了推她,“我方才想了想,如果要讓你安心,現在隻有一個辦法了,你先放開,我要拿東西。”
她半信半疑地松開手,就見遊萬洲在衣襟裡摸了摸,掏出一塊刻着信王世子四字的象牙鑲金令牌,遞給她:“我離京時,信王終于把這塊令牌給了我。現在我将它交給你用,從此隻要你需要,就可以差使留在鳴縣信王府的所有人,可以動用庫房的财寶,也可以住進王府受侍衛們的保護。”
惠芷玉呆了一下,看了看那塊象牙令牌,又看了看遊萬洲。他神色嚴肅,動作自然,甚至還把令牌往自己手上塞了塞,頓時感覺此事格外難以置信。
“你真要把它給我?”惠芷玉連忙推回去。
“我把它帶回京也無用,信王令、信王妃的命令,暫時都比我好使,但我将它留給你,不僅可以立刻用上,還能讓你我安心,你幹嘛不收。”遊萬洲解釋了一句又蹙眉,硬往她手中塞。
“可是,呃。”惠芷玉還是沒能敵過他的力氣,令牌貼住掌心又被他強行抓攏五指,她的手被包在遊萬洲手中,算是變相拿住了令牌。
她仍然沒緩過神來,猶豫,瞧着遊萬洲,“可要是回京後,信王他們要,你拿不出來該怎麼辦?”
“無非就是被爹教訓一頓,又不是什麼大事。比起我不被責罵,顯然是你更需要它。”
“……”惠芷玉咬一下唇,又問:“你對朋友就這麼好心嗎?”
“不一樣,你現在的情況實在是太特殊了,需要它。”
仔細觀察兩眼絲毫沒發現自己所言所行有多麼出格的竹馬,惠芷玉眯起眼将令牌收起來,“所以你才格外照顧我?”
“沒錯!”遊萬洲點頭。惠芷玉伸手重拍一下他的胸膛,聲音忿忿:“你傻你的就罷,還想騙我呢!”
“??”遊萬洲萬萬沒想到自己如此一心一意為她考慮,臨到頭來還能被打一掌發脾氣,有些委屈:“我哪裡騙你了,令牌是真的啊,你要是不信,我再回去把陛下的手信拿來?”
“誰跟你說這個了,你給我的肯定是真的,”惠芷玉深呼吸,把剛剛外放的情緒整理好,“我隻是剛剛才發現,你差點将我也騙過去了。”
“我到底騙你什麼了?”遊萬洲不解。
“呆瓜,你自己慢慢想吧,反正記住了,下次回來鳴縣找我的時候,我不想看見什麼通房侍妾,也不準跟别人結親。”惠芷玉強硬着下令,絲毫不顧他的想法。
确實也不用她顧忌。見她情緒似乎又緩和下來,遊萬洲隻是撓了撓腦袋,答應着:“好吧……”心裡琢磨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針啊——安安畢竟也是個女子。
兩人又在馬車中商讨起更多線索來。惠芷玉将自己目前所知情報,包括縣令縣尉山匪頭領曾共聚石場之時與他一一道明。遊萬洲聽着,表示自己走之前可以教她與李常安如何排兵布陣守衛好石場、如何與官府指令打交道避免被官員彎彎繞坑害。
惠芷玉看着他又眼睛發亮,感歎果然圓圓腦子就是好使——除了那方面。
與人交心說通後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起,她心滿意足地嘗一口冰梅湯,終于想起問:“你為什麼一點都不懷疑我說的是瘋話?”
“早在那天我們玩着玩着,你突然說一句死在弓箭下就開始大哭,之後還轉了性又通詩文又懂算術時,我就開始懷疑你了。”遊萬洲也端起冰梅湯喝着。
原,原來他甚至一開始就注意到了。惠芷玉咳嗽兩聲:“我表現得那麼明顯?”
“當然了,跟你之前傻乎乎樂呵呵的樣子完全不一樣,”遊萬洲無奈,“要不是後來發現你還是你,我都要懷疑你鬼上身了。”
惠芷玉嘿嘿笑起:“畢竟這種事情真的太——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嘛,如果換一個人來說你還會當真嗎?”
撇了撇嘴,遊萬洲道:“我隻會讓他滾出去。”惠芷玉挑眉,意味深長瞧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