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畢竟你才二七還小着，此前也沒有人教你，”段宇歎了口氣，繞過桌子勾住他的肩膀，小聲着，“除了用手，還有幾種小玩意你可買來一試。”

記住了他的嘀嘀咕咕，遊萬洲不得不承認，之前段宇說他作為男人比他成熟，這一點倒是真的。

四人齊聚一堂，嬉笑怒罵間晨光熹微。另三人精神頭尚可，但熬了兩夜未睡好、還奔波比武的遊萬洲卻撐不住呵欠連連，于是聚會暫時停休。

送走遊萬洲與段宇，遊英卓與遊高陽共乘馬車往他們的府邸去。遊高陽回頭瞧鶴歸樓已經離遠，才對遊英卓道：“三哥，之前萬洲說的那些事你怎麼看？”

遊英卓一手拇指揉住太陽穴，喟歎：“幸好，萬洲喜歡的是平民女子。否則我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他了。”

“你還真打算聽父皇之命？”遊高陽抱臂，搖搖頭，“罷了，這事我們已經吵過多次。總之你現在大可放下心，萬洲作為信王世子，不會再跟大家族貴女聯姻，助長信王府勢力。他雖然驚才絕豔，卻也不會對父皇和大哥造成威脅，你也就不用再聽父皇旨意，再去阻撓其他貴女靠近他。說實在的，以萬洲的聰明勁，說不定早就看透你的行為了。”

“他今日說的那些話，就是在點我，”遊英卓由衷松口氣，“還能與他為友，而非為敵，真好啊。”

“你還得慶幸沒有失去我這個好弟弟。”遊高陽伸手去摟他肩膀，遊英卓忙道是是是。

日光更盛時，鶴歸樓内。

惠芷玉晨起梳妝完畢，坐在桌前等了半晌，也不見遊萬洲過來用早膳。正疑惑着叫李常安去看看，就見遊萬洲不斷眨巴眼睛從門檻邁過來，一臂擺上桌，坐到她對面。

“圓圓？”惠芷玉蹙眉，“你看着不太精神，昨晚睡好了嗎？”

“……”遊萬洲閉眼又睜開，半晌才回，“沒太睡，跟他們聚了一夜……”

“你真是的！”惠芷玉立刻起身繞過來，拉住他手腕要将他拽起，“叫個人跟我傳話，你去休息就是了，怎麼強撐着還要來！起來，我扶你去休息。”

“不要，現在用完膳，我再陪你去找裝點鋪子的匠人，我更想陪你……”遊萬洲捂嘴打了個呵欠，沒管她怎麼拽自己，另一手拿起早點胡亂吃。

“你要是想陪我，就更該去睡一覺再來了。”惠芷玉試圖跟他講道理，卻見遊萬洲一副充耳不聞樣子，吃着自己的點心，還要來喂她。

“都這樣了，你究竟熬了多久啊。”惠芷玉一邊吃着他喂的早點一邊嘀咕。豈料遊萬洲嘴裡包着餐點還模糊回她：“三天吧……或兩天。”

她驚疑地瞧去，遊萬洲此時還不知自己說了什麼，努力在那裡找了茶助力咽下。

三天。惠芷玉心算了一下。從她入京那日，到今天，也就隻有三個晚上。合着他第一日被自己告白就沒睡，第二日換房間折騰也沒睡，第三日跟朋友聚會又沒睡。白日還陪自己奔波，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

她試圖拽了兩下，拽不動。若讓李常安來搬不曉得會怎麼惹到世子殿下，隻好坐在他旁邊先把早膳用過。看他迷迷瞪瞪但還有些理智地吃完，又牽住自己手一定要跟，絲毫不講道理。

惠芷玉無奈、還覺得他這樣新奇可愛，隻能把這隻粘人精帶上馬車。

“一會我出去跟匠人談就行，你在馬車裡等我回來，聽見了嗎？”惠芷玉叮囑着。

“我跟你一起。”遊萬洲半眯着眼，牽着她的手沒答應。

“……”惠芷玉不想與他再多費口舌，伸長另一隻胳膊摟住他腦袋，将他半身扣在自己大腿上，聲音隐約透着絲危險：“現在，枕着我，睡覺。”

“還要去，談生意……”遊萬洲雖這麼說，卻沒有一點實質行動去掙脫。惠芷玉用手蓋在他眼前遮住光線，過了片刻，就聽到他的呼吸均勻悠長起來。

困成這樣了還說什麼談生意。惠芷玉抽出新的手帕，疊了幾折蓋在他眼前，用手掃了掃世子殿下額前幾縷碎發。就這樣打量着躺在膝上的竹馬。

幼時還肉嘟的臉，現在都如刀刻般線條精煉；鼻梁挺拔，唇線清晰如墨描。她不禁手指輕輕拂過鼻骨，從視覺與觸感同時體會他如今顔色。

哎，怎麼會這麼好看。惠芷玉俯身，終于碰上他的臉，一次還不夠，又多親了臉頰幾次，才終于滿足地坐好，一邊用手描摹他的輪廓，一邊揚聲道：“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