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既言瞧着她生動的小表情,忍俊不禁。
兩個人距離岑與知比較遠,再加上是小聲說的,所以岑與知沒發覺一點異常。
陳既言看一眼那邊一無所知的岑與知,悄悄湊近岑與惜,逗她道:“我可是都聽見了。你說你哥笨,不怕我告密嗎?”
他說出這句話後,岑與惜一愣,明顯是沒想到陳既言會這麼說。她低眉好好思索了一番,接着很快亮起眉眼:“不怕!”
“為什麼?”
岑與惜搬出自己從電視上學來的成語,故作老成道:“因為英雄所見各同!我覺得你不但不會告密,還和我想的一樣,都覺得岑與知很笨!”
陳既言微怔,下一秒哈哈大笑起來。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額前的墨黑碎發随着他的動作輕輕躍動,露出了下面的清隽眉眼,浮動着碎淺笑意,平時身上的沉穩勁兒消失,少年氣盡顯。
有些晃了岑與惜的眼。
既言哥哥……好漂亮。
陳既言并不知道岑與惜的想法,不然此刻一定會糾正她,不是漂亮,用“好看”來形容會更貼切。
也正是因為他不知道,所以他隻糾正了岑與惜剛才說出來的一句話,“是英雄所見略同!”
岑與惜仍處于剛才的一眼驚豔中,一時沒反應過來,隻讷讷但:“奧……奧。”
其實根本沒聽懂。
這邊的動靜太大,終于還是引來了岑與知的注意。
他放下一直翹着的二郎腿,看着他們納悶道:“你倆犯什麼病呢?”
陳既言當時嘴唇微動,就想說些什麼,但餘光不經意掃到下面某個還在木木呆呆的人後,猶豫了一秒。
隻覺得兩隻耳朵上突然分别被覆上一個整體溫熱、但在嶙峋指節處又微微帶着些涼意的手,岑與惜更加愣怔了,隻能更加睜大眼睛去看突然做出來這個動作的人。
于是,從低到高,先是流暢銳利的下颌線,接着是唇線漂亮的兩片淡唇,唇瓣微微開合,像是吐出了一個什麼字眼。
“滾。”
陳既言的眼神略過岑與惜,落到岑與知身上,剛才升騰在眼底的笑意還未盡數散去。
他道:“不會說話就去學,少來這兒霍霍别人。”
岑與知“啧”一聲,嘟囔了一句“小氣。”
陳既言斜他一眼,松開了捂住岑與惜耳朵的手。
耳朵一被解放,岑與惜突然就知道了剛才陳既言捂她耳朵的用意,猛地咋呼起來:“你們背着我在說什麼悄悄話?還不讓我聽!你們簡直太壞了!”
突然頭頂一個狠狠的爆栗落下,岑與惜痛呼一聲,捂住腦袋,憤怒地轉頭看向手還沒完全收回去的人。
岑與知也絲毫沒有要隐藏他就是罪魁禍首的意思,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小鬼,說話要給我講禮貌!”
岑與惜一下子熄火,氣焰下去了。
她撅起嘴,敢怒不敢言地瞪了岑與知一眼,又滿臉委屈地看向一直在旁觀的陳既言。
陳既言這次也不向着她了,和岑與知站在了同一戰線:“你哥說得對。”
他擡手捏住岑與惜小巧圓潤的鼻子,左右晃了晃,慢條斯理道:“小女孩要有禮貌,知不知道?”
岑與惜其實在岑與知打了她之後,就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沒有禮貌了,但終歸年紀小,還是下意識地想要尋找靠山。
但此時見這兩個人都這樣說,雖說兩個人的話都差不多,但陳既言更加柔風細雨的說話方式還是無聲無息地捋平了岑與惜的不開心。
她很吃陳既言這一套,垂下眸子,乖乖認了錯:“哥哥對不起。”
陳既言彎眉勾唇:“乖。”
那邊的岑與知看見這兄友妹恭的一幕,立刻不滿地嚷嚷開了:“不是,什麼個意思啊?”
他一屁股坐到岑與惜旁邊,胳膊肘夾住了她的腦袋用力晃了幾下,“我才是你親哥!你一天天的跟陳既言那麼親是怎麼回事?”
這次不等岑與惜開始反抗,陳既言先出了手。
他把岑與知鉗制在岑與惜脖子裡的胳膊不容置疑地推開,然後道:“警告你啊,不允許動我妹。”
岑與知:“……”
笑罵:“你妹的。”
陳既言不當這是罵言,點點頭,坦然又張揚地笑着道:“對,就是我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