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村長開口:“三位仙人不如先吃個飯,吃飽了再去降妖?”
“多謝村長好意,隻是我們早已辟谷,無需再用尋常飯食。”孫劍盈道。
“阿盈師姐,我們先去村子裡看看情況,說不準能找出什麼線索。”蘇小颦提議道。
“好。”天知道孫劍盈等說這句話的機會等了多久,終于不用他們在那裡坐着跟村長大眼瞪小眼了。
孫劍盈與蘇小颦分頭行動,把村裡所有女人問了個遍,确實是隻有那對偷情的男女見過那隻妖物。
據那兩人描述,那是一直渾身白毛的妖怪,還穿着一件粉色襦裙,那雙眼睛更是吓人,還會在黑夜裡發光攻擊人,他們就是被那眼睛發出來的光打暈的。
“你确定你是被打暈而不是被吓暈的嗎?”孫劍盈問那個女人。
這女人是個寡婦,早些年死了丈夫,前兩年兒子也死了。原本跟婆婆相依為命,就在上個月,婆婆也壽終正寝了。寡婦就徹底放開自我,跟村裡好幾個男人勾搭在一起。不管有沒有家室,順眼的她就留下,不順眼的直接扛起鋤頭把人轟走,還大聲嚷嚷着讓全村人來看熱鬧。
若是個成婚的,媳婦就把人揪回去一頓打。若是沒成婚,老娘就把人帶回去罵一頓。
這寡婦長的不錯,身邊男人沒斷過,給她送東西的男人也不少。寡婦也不在意這群男人給不給她名分,反正送的東西多了她就對人家和顔悅色,送的少的就冷臉相待。在寡婦看來,這就是互惠互利的事情,那些男人拿錢,她給提供那些男人想要的。
可偏偏那日正巧撞上那隻妖怪,那男人送來的銀簪也不知道是被妖怪拿走了還是被那男人順回去了。
想到這裡,那寡婦破口大罵:“這群男人裡就他跟鐵公雞似的,還說我怎麼這麼愛錢,還說什麼他跟别的男人不一樣,他對我是有真情的。我呸!哪個男人在床上不說點甜言蜜語的,不給錢老娘憑什麼陪他!”
莫名其妙被噴一臉口水的孫劍盈和蘇小颦默默後退兩步,寡婦也意識到自己失态,立刻換了一副嘴臉,陪着笑對兩人道:“兩位妹子實在不好意思啊,剛剛是我失态了,你們快坐下快坐下。”
寡婦給兩人倒了杯茶喝。這種村裡的農戶哪有閑心品茶?想來也就像寡婦這種“富貴閑人”家裡才有。
“多謝。”孫劍盈細細品嘗,雖說隻是普通茶葉,可在這石頭村已經算是少見了。
“姐姐這女紅真好。”蘇小颦眼尖地看到寡婦随手放着的一副繡品,“姐姐可以教教我嗎?”
蘇小颦滿眼期待,寡婦卻練練擺手:“不敢不敢,您是仙人,這手是用來降妖除魔的,怎麼能做這種事?”
“怎麼不能做了?閑來無事繡個手絹玩玩也不錯。”其實孫劍盈閑着的時候就喜歡拿着風雷劍到處亂砍,砍完再随手用靈力恢複。當劍修這麼些年,一手修複術練得爐火純青。
想到這裡,孫劍盈下意識看向自己的風雷劍,劍靈正安穩睡着,孫劍盈時不時還能感受到清新的靈力反饋。
看來随便亂砍這個毛病是時候改改了。
“唉!你們若是喜歡就都拿去吧,反正我名聲也不好,這些東西我還得走老遠去隔壁鎮子上才能賣錢。”
寡婦從匣子裡拿出一堆繡品,有香囊有荷包有手帕,個個精緻,足以見出繡這些的人心靈手巧。
“姐姐為何不靠這些繡品賺錢卻靠那些男人……”蘇小颦攪着手指,“那些男人是靠不住的,等姐姐老了就要嫌棄你了。”
寡婦笑着摸摸蘇小颦的頭:“妹妹是個官小姐吧,我們這些村裡的寡婦啊,其實隻有一個謀生手段。”
孫劍盈垂下眸子,她與柳禾月是婢女出身,對這些農家寡婦也不是很了解,但她知道,美貌若是出現在一個無權無勢的姑娘身上,那就是一場災難。
“對不起姐姐。”蘇小颦不是傻子,聽完寡婦的話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沒事沒事。”寡婦遞上那個匣子,“喜歡什麼随便挑,多拿幾個也不枉費我做它們。”
蘇小颦猶豫着挑了個荷包,孫劍盈則是拿了裡面唯一一個劍穗。
風雷劍受了這麼些無妄之災,也該補償補償他。
“這個小妹妹一看就是好劍之人,我之前也沒見過什麼劍穗,是我有一回在鎮上聽戲,看見台上戲子的劍上有這麼個玩意,一打聽才知道好些人都喜歡這玩意,就照葫蘆畫瓢做了一個,沒想到入了妹妹的眼。”
孫劍盈其實想說,她跟蘇小颦都已經是幾百歲的人了,要叫也該叫奶奶。可她聽着寡婦的話,看着寡婦将荷包親手挂在蘇小颦腰間的欣喜,最後開口道:“我是孫劍盈,這是我師妹蘇小颦,還不知姐姐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