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團扇的靈識盈盈一笑，柔聲解釋：“我是供凡間貴族取樂的玩意，不是什麼邪物。”

“撒謊！”孫劍盈将風雷劍懸在那把團扇上，她知道這才是這扇子的本體，“誰會用人皮做扇子！”

誰知那扇靈聽後卻笑出聲來，笑着笑着，眼淚不知怎麼也笑了出來：“是啊，為什麼好端端會用人皮做扇子呢？仙子若是不信，我願将我的記憶原原本本交給仙子。”

孫劍盈将信将疑地将手搭在扇靈那纖細瘦弱的手上，若是她敢做什麼小動作，風雷劍會立刻把這把扇子砍碎。

一把扇子而已，開靈智時怕已經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了，可偏在這把團扇的記憶中，有模模糊糊剛被做出來的記憶。

一群女子渾身赤裸着躺在柔軟的棉被上，另一個紅衣女人随意叫醒一個，生生将那被叫醒的女子的皮割下來，有的被制成扇子，有的被制成鼓，還有的骨頭被制成笛子……

這把團扇因為剛有靈識，也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着那些女人被活活折磨緻死，而那些新制的扇子笛子也都在制成後不就化出靈智來，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一樣死物若要生出靈智，至少要幾百年的修煉，偏偏在這扇子的記憶中，這些死物在制成後沒多久就開了靈智。

“這不可能，你到底用的什麼辦法讓我看到假的記憶？”孫劍盈懷疑，這隻妖怪道行不淺。無論是能給孫劍盈看假的記憶還是一被制作出來就生出靈智，都能證明這不是普通小妖。

“道長，我給你看的是真的。”團扇絲毫沒有慌亂，依然是那副淡淡的模樣。

看她這模樣，想來已經活了上千年，甚至将生死都看淡了。

“你……活了多久？”孫劍盈問。

團扇輕輕一笑：“也不過幾百年罷了。”

“你撒謊！你口中就沒有一句實話！”

風雷劍又逼近團扇一點，可團扇仍然是那套說辭，甚至表示：“道長若是實在不信，那就将那扇子毀了吧。”

“不可以！”兔妖站出來阻止道，“是我偷的東西，是我做了壞事，要殺要剮我都随你，你不可以動她！”

“你倒是仗義。”孫劍盈挑眉看向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兔妖，若不是他突然出聲，孫劍盈都忘了這兔妖還在這裡了。

“蝦米救過我，我這願意一命抵一命！”說罷，兔妖緊緊閉上眼睛，滿身白毛止不住地顫抖。

“蝦米？”孫劍盈看着兩隻妖怪，難道這團扇叫蝦米不成？這……不太對吧。

團扇似乎看出孫劍盈心中疑惑，為她解釋道：“他是尤魚，我就是蝦米。”

這是什麼奇怪的名字？妖怪取名都這樣的嗎？

看着這兩隻妖怪，又聯想到他們兩個的名字，孫劍盈“噗嗤”笑出聲來，她還越笑越大聲，最後蹲在地上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其實，笑别人的名字是不對的，可孫劍盈也不是什麼好人，笑就笑了，幹就幹了，打不了就是打一架，讓她道歉？幹這個的一般都是正人君子，孫劍盈可不是。

好在風雷劍沒有握在孫劍盈手裡，不然定要失手把那團扇劃傷。

“你不準笑！”尤魚不知道怎麼，也不怕孫劍盈和風雷劍了，捏了個訣，化出一把劍來試圖與風雷劍對抗。

可他一隻修煉不過百年的小兔妖，哪裡是已經有了靈智的風雷劍的對手，都不用孫劍盈出手，兔妖便已被風雷劍打倒。

“道長，尤魚隻是意氣用事，還請道長高擡貴手。”那個叫蝦米的團扇閉上眼睛，終于有了一絲情緒波動。

“那你跟我走。”孫劍盈好不容易止住笑，“具體你是個什麼東西，直接跟我師尊說吧。”

“不可以，你們這群道士就沒有好人！”兔妖吐了好幾口血，強撐着站起來要搶扇子。

“誰告訴你我是好人的？”孫劍盈無語，還是頭一回有妖用這個詞來形容她，“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懂了嗎？”

孫劍盈突然覺得自己有戲文裡主角那氣質了，将團扇收進百寶袋裡，帶着她一起回村長家裡。

那兔妖尤魚受傷嚴重還非要跟着，孫劍盈沒什麼意見，那個叫蝦米的團扇勸了他幾句，他還是一直跟着出了洞。

“阿盈師姐，你總算出來了，你若是再不來，我就要把這洞炸了。”蘇小颦擔憂地檢查這孫劍盈後松了口氣，還好沒受傷。

尤魚一聽就炸毛了，激動地又咳出好幾口血：“你還要炸了我的洞！我不就偷了點東西嗎？你至于毀了我家嗎？”

“你……你怎麼受傷了？”蘇小颦看着這兔妖這麼重的傷勢，倒吸一口涼氣。心道不愧是當初弗瞻長老座下唯一女弟子，一出手就把這作亂的兔妖打得半死不活的。

“假惺惺！”尤魚憤恨地罵道。

“你怎麼看出來的？”蘇小颦有些奇怪，她裝得這麼不像嗎？

“你……”尤魚又被實話實說的蘇小颦氣得吐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