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劍盈想到一開始去喝魚湯的小攤,那個店小二似乎是說他認識鎮上所有的人,不如向他打聽打聽這家店的情況。
孫劍盈專門挑了一個沒什麼人的時間來,老闆和店小二正坐着說話,孫劍盈走進去,也不等店小二開口,上來就問:“我來過你這喝魚湯,你說你記性好,能記住每個人的樣貌,那你可還記得我?”
“嘶……”店小二站起身來撓撓頭,“我還真不記得了,怪我怪我,最近總忘事,将姑娘您給忘了。”
老闆也站起來打圓場:“是啊,最近幾天分明沒什麼外地客人,他偏說好些外地客人來喝魚湯,你說奇不奇?”
“說不準他記的就是對的呢。”原來是有人會察覺到異常的,既然如此,這個滿是死人的小鎮,是不是終有一天會崩塌?
“啊?”老闆和店小二面面相觑,不知道孫劍盈來這裡是打算說什麼,“姑娘,不知您來小店有何貴幹啊?”
“也沒什麼,就是想看看貴店夥計是否真如說的那樣記憶超群。”孫劍盈繼續胡扯,老闆和店小二覺得她奇怪,畢竟誰會好端端跑到一家飯館試探他們家的夥計的記性。
但礙于孫劍盈是客人,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麼。
“其實我們是想打探一下之前鎮上那家用老鼠代替魚頭熬湯的店……”孫劍盈拿出銀子,分别交給老闆和店小二。
有錢能使鬼推磨,原本他們二人就沒有要趕孫劍盈兩人走的意思,拿了錢之後肯定更願意辦事了。
“姑娘想了解什麼,盡管說吧。我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老闆笑眯眯道。
風雷哭哭啼啼上前,在老闆面前抹了把眼淚:“之前我有個姐姐想來這邊買繡品,可繡品沒賣出去一副,倒是先在這裡吃壞了肚子。我姐姐說就是喝了那家的魚頭湯才生病的,現在我姐姐已經病死了,我們姐弟倆想來讨個公道,可誰知那家店卻荒廢了。”
老闆和店小二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該說什麼好,最後還是老闆開口:你确定你姐姐是因為和魚頭湯死的?”
老闆既然這麼問,就一定是知道點别的什麼,孫劍盈掩面道:“其實我們也不确定,隻是姐姐回去之後就病了。我們又聽聞那家店用老鼠熬湯,這才将兩件事聯系起來。”
老闆擺擺手:“隻能說人言可畏,這魚又不是什麼稀罕物,何必冒風險用死老鼠替代?”
“這麼說那家店是被人眼紅陷害的?”孫劍盈裝作震驚的樣子。
“依我看十有八九。”老闆說道。
“既然你知道他們被陷害,為什麼不出面說明情況呢?”風雷歪頭問道。
老闆卻說:“我能說什麼?若是我說了以後那些人覺得我是也用老鼠熬湯才出面維護,我這生意還做不做了?我一家老小喝西北風去?”
孫劍盈沉默了,其實老闆說的沒錯,她一個剛聽說這件事的人都能察覺裡面有古怪,當時就覺察出不對來的肯定也不少。
沒有一個人幫他就都是想明哲保身。
“那你們可知那家老闆現在何處?我們冤枉了他這麼久,想跟他道個歉。”風雷很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們也不知道,當時他們家店被砸了,那家店的老闆還想着跟大家夥道歉重新收拾門頭做生意,結果剛收拾完就又被人砸了。肯定是不知道得罪什麼人了,不然哪至于被這麼針對?”老闆也有些惋惜道。
“想當初,那家店原先的老闆還幫過我呢。後來原來的老闆死了,他兒子接着賣,老娘又病了,未婚妻還跑了。唉!世事無常啊。”老闆感慨。
“他母親是得了什麼病啊?”孫劍盈有些好奇,難不成是因為生意做不了,沒錢給母親治病,這才設計這麼一出給母親報仇?
“這我聽旁人說過。”店小二出聲道,“是心口病,吃藥就沒事,不吃藥就心慌,有時候還疼。”
這确實不是什麼容易醫治的病。
“那他之後去哪裡了?可曾做過别的活計為生?”孫劍盈問。
“原本是幹力氣活去了,可他一個白淨書生,哪有什麼力氣?沒幾天自己就累壞了,還賠了人家東家不少錢。”老闆說道。
“他好可憐啊,整個鎮子竟無一人願意施以援手。”風雷感慨。
那人的父親分明對面前這人有恩,可這人卻能眼睜睜看着恩人兒子受苦,可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兩人從小攤那裡離開又回到那家荒廢的店面。
照店小二所說,這家老闆和他生病的母親就是住在這裡的,若是仔細找找,說不準還能找到他學習邪術的書本什麼的。
不過很可惜,這裡隻是一個普通人家的樣子,他們找了三遍,沒有找到任何奇怪之處。
“姐姐你看。”風雷鑽到床底拿出一個布老虎來,“這個是不是凡人小時候玩的玩意?”
“是啊。”孫劍盈想到自己同柳禾月一起在那戶小姐家侍奉時,家裡新添的那位公子便有這麼個玩具,“凡人小時候都會有這個。”
“唔……那我也要。”風雷低着頭小聲道,“姐姐,我還沒有過布老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