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

提着什麼東西的六眼左避一下右躲一下，臨到跟前，被腳下台階一擋，啪叽跪倒在莫德爾面前。

“書！”

破破爛爛的書本被遞到莫德爾面前。

一臉嫌棄的莫德爾指尖夾起爛書，鋪開在地上。

色彩鮮豔的圖畫内頁慢慢展開。

他粗略翻看幾下，指着圖當中一位挺着肚子的女性。

“這什麼意思？”

“嗯——”滿臉迷茫的六眼對上圖畫，搖搖頭。

他們貝希摩斯隻有吃飽了才會大肚子，六眼感受着身邊迫人的魔力，腿肚子打顫，試着猜測：“可能吃飽了。”

紅眸微眯，莫德爾耐心翻找回憶中的畫面，似乎，甜心從來沒有這樣過。

甜心在人類社會裡确實體型沒有很粗壯，難道是一直吃不飽導緻的嗎——

“咚、咚、咚”

覆着硬殼的指甲一下又一下點在地面上，又仿佛敲在六眼心上。

他大着膽子開口：“所以，頭兒，人類應該是吃飽了就能産奶了。”

那本隻剩下幾頁的繪本裡内容不多，六眼憑着自己的聰明才智試着拼湊真相。

“或者，頭兒，您還記得斷尾嗎？他也去了人類世界，要不我幫您問問——”

“去問。”

莫德爾再次劃開虛空，不過這一次，通道對面的不再是熟悉的卧室。

一腳踩上瓷磚地面，莫德爾一邊回憶着平日甜心拿的東西，一邊效仿。

“嘩啦啦——”

小山堆似的東西被他倒在客廳，縮回巴掌大小的莫德爾鑽進熟悉的懷抱。

他甩着翅膀舔舐着熟睡的人的臉龐。

耐心等待明天的到來。

“這是什麼——”

路過客廳時被腳下的東西差點絆倒，宋渠低頭撿起腳下的玉米，再一擡頭，看到客廳裡小山堆似的食品。

生的熟的混在一起。

家裡隻有兩個生物，除了他，就隻能是——

“吱吱！”

宋渠提高音量，他知道昨晚吱吱出門的事。

轉眼視線裡對上一個挺着胸膛的黑球。

他倒是完全沒想藏，豆粒大小的眼睛裡寫着“就是我幹的”，額頭上寫着“我做得不錯吧”，臉頰上寫着“誇我！”

“你為什麼做這種事？”

這很像反哺行為，略一猶豫，宋渠放輕自己的語氣。

“吱？”

為什麼？

莫德爾微微歎一口氣，小甜心這都看不懂。

“吱吱吱吱吱吱——”

這是給你的，你吃飽了就有奶了，我讓你吃飽，你要讓我喝奶。

末了，語調上揚，莫德爾很滿意自己的安排。

看出吱吱完全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一連串的“吱吱”聲輕快高昂，宋渠伸手捂臉。

“肯定沒付錢……”

他喃喃自語，頭疼地看了眼地上的東西。

食品上有眼熟的超市标簽，宋渠放下手裡的黑球，決定收拾好自己先看看怎麼在事情變大前解決問題。

“嗯嗯，學長，對——真的嗎？那太好了——”

鏡子裡的人面頰溢出笑意，正好抹完最後一點潤膚乳。

“我也不知道他會做這樣的事，”

軟和了語氣的宋渠踩着拖鞋走回卧室，臨進門前又看了眼跟在自己腳跟的黑球。

“那學長等會見。”

挂了電話的宋渠蹲下身，提起亦步亦趨的黑球。

“吱吱，你個闖禍精。”

他輕輕往前一送手臂，把黑球扔在床鋪上。

莫德爾完美落地正要擡頭去看，“嘩啦”面料柔軟順滑的睡衣遮住他的視線。

好香！好香！香噴噴的！

四面八方的香氣熏得莫德爾暈頭轉向，他一頭插進衣服中，猛吸。

眼前再清亮時，宋渠已經換了身衣服。

要出門嗎？

“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