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希摩斯是被拽着頭發離開的。
他皺眉,不是因為頭皮的疼痛,而是——
“你要反悔?”
下壓的眉頭仿佛風暴前厚重的黑雲,潮濕阻礙呼吸的水汽和隐隐雷鳴醞釀将成。
宋渠搖搖頭,他臉蛋上挂着生理性的淡紅,手指用力到整個小臂青筋凸起。
貝希摩斯是沒有痛覺嗎?
他把人推開,盡可能上揚身子喘口氣,歇過來才輕輕道:“我沒懂,你在做什麼。”
莫德爾以為他這是要裝蒜,手掌扣在對方肋骨上,拇指猛地按下去,手心肌肉不出意外開始顫抖。
“你答應我的那一刻起,契約即成,反悔也沒用。”
聽到知識點的宋渠努力保持軀幹穩定,潮乎乎的語氣,他努力仰頭試圖保持腦袋清醒問道:“契約?”
貝希摩斯竟然可以簽訂契約嗎?
怎麼簽的……
疑問如泉湧。
莫德爾承認甜心很可愛,紅着臉喘氣講話的樣子讓他恨不得把人馱到背上原型飛出去繞地三圈。
又牙癢癢得看着甜心分不清真假的茫然表情,他收回攬在對方身後的手,一把掀起甜心的上衣。
“契約的咒文。”
略有線條的腹部,印着一串眼熟的紋路,斜着鑽進褲腰。
宋渠辨認出來,“是你的名字?”
“嗯。”
黑金色的紋路印在泛着柔光的青白皮膚上,一眼望去,仿佛展櫃陳列的上好白玉雕花,黑白映眼,通透溫潤。
“天哪……”宋渠伸手撫摸那串紋路,人手摸上去不痛不癢,完全沒有任何感覺。
“好厲害——”他喃喃道,視線已經完全集中在了前腹的咒文上。
好厲害三個字飄進莫德爾的耳廓,剛開始消退的不爽卷土重來。
隻是一個咒文而已,怎麼也配得到這樣的話。
幾十分鐘前這句話還隻在他身上。
莫德爾不滿地收緊還握在腰間的手,頗有準備地接住撲進懷裡的甜心。
“嘶——”
宋渠皺眉,攢足力氣拍掉腰間的手。
“太硌了,讓我下去。”
緊接着的軀體離開的瞬間,湧入兩人之間的新鮮空氣迅速帶走溫度。
硌人的部位很難忽視不見。
宋渠心裡天人交戰,他又想問清楚契約的事,又覺得自己不應該虐待實驗動物。
“你去浴室等我。”
實驗動物福利守則讓他敗下陣來,更何況他和實驗動物之間似乎有些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