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像？”

“認識你嗎？”

“嘶……感覺也有點。”

“認識姚奉臣？”

“這個…還沒來得及說到這……”

“出意外了？”

宋小娅睜大眼睛，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一樣。

“出意外了！她突然間像變了個人，然後我問也不說了，說工作以外的事情她沒辦法回答，變得特别禮貌，雖然還是和之前一樣溫柔，但我就是感覺有哪裡變了。”

“哪句話之後變得？”

之後，在秋亦柏的指導下，宋小娅仔細回憶了當時的場景，逐字逐句将原場面複述了下來，幾乎大差不差。

“嗯……你怎麼看？”

秋亦柏沉默了一會兒：“她不是說，讓你誰都不要相信嗎？”

宋小娅同樣沉默了，似乎有些尴尬。

“可是她也說…我可以向你求助？”

這确實不太對勁。

對方為什麼那麼笃定自己會幫助宋小娅，又為何那麼關心宋小娅，她有什麼特别之處嗎？

幾乎沒有過多懷疑，秋亦柏基本笃定，如今的二号乘務員與宋小娅口中的乘務并非一人，或者說，身體一樣，靈魂不一樣。

乘務作為一個被壓制的陣營身份，大多情況下扮演一個全心全意為乘客服務的角色，然而他們不是玩家，也不是npc，而是作為一個未知身份參與進來，構成了這一副本的骨架。

他們有人類的情感，雖然在克制自己，但也絕非輸入指令的機械npc。

考慮到副本的規則性，乘務與乘客之間是否存在明顯對抗尚不清楚，二号乘務主動透露情報給宋小娅，很明顯觸犯了規則。

對于她的處罰尚不清楚，但如果能找到她，或許迷局便能迎刃而解？

“你睜開眼醒來的時候，那個乘務就在你身邊嗎？”

宋小娅搖頭否認：“沒有，她是突然出現的，吓了我一跳，我那個時候想去找你們，剛打開車廂門，她就出現了。”

“你是說，你打開了門？”

如果沒記錯，五号的出現，阻止了自己開門的舉動。

“對，然後她就出現在我身後，然後把特别長一份乘客守則遞給我了，還幫我把門關上，說在去其他車廂以前要閱讀守則。”

結合到自己先前在三号與六号車廂的遭遇，秋亦柏腦中産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你當時有沒有感覺，四周出現了變化？比如，周圍突然變冷了？”

“你怎麼知道？”聽到這話，宋小娅先是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我還以為三号車廂是冰窖呢，開門瞬間一股寒風吹來，話說你不就是從三号過來的？那裡面不冷嗎？”

“冷。因為我在裡面被鬼纏上了。”

“啊？！”宋小娅驚呼一聲，随即意識到女乘務投過來的視線，又連忙捂住嘴小聲說：“那你是怎麼出來的？是進去就會遇到鬼嗎？”

“鬼出現規律我還沒弄明白，不過據我猜測，遇到危險事件有一個标志，周圍的溫度會急劇降低。”

宋小娅臉色一白。“你是說？她是鬼？”

秋亦柏看了看站在車廂門口盡職盡責的女乘務，“隻是猜測。”

“可是她沒害我啊，鬼也分好壞嗎？”

“這要看你對好壞的定義了。”秋亦柏看了看這車廂内部，覺得自己也說的差不多了。

可以說跟宋小娅的談話讓他知道了許多事情，很賺，因此秋亦柏也願意将自己信息分享給她，現在談話結束，各走各路。

“你去哪啊？”

“去一号車廂看看。”

“唉等等！”宋小娅突然攔在他身前。“要不我們先去找那幾個人？他們看起來已經是老手了，和他們在一起說不定比一個人行動安全一點？”

秋亦柏低眉看着面前的少女，她稚氣未脫的面頰上是天真無邪，所有情緒似乎都能從臉上看出來，跟他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類型。

他忽然意識到，她好像，完全沒有搞清楚目前的狀況。

其實秋亦柏是一個很沒有耐心的人，具體體現在對于無關緊要或者沒有價值的事情上，他懶得浪費時間，即使那隻是很短的一瞬，他也甯願花費在發呆與睡覺身上。

然而，看着面前這個單純到極緻的宋小娅，秋亦柏心中忽然有了另一個想法。

“你要和我合作嗎？”

“啊，我們合作，不是一開始就說好的了嗎？”

“不是我們，是我和你。”

秋亦柏盡量用簡潔而易于理解的方式說。

“姚奉臣一開始就沒認真想與我們合作，或者說他們口中的合作隻是互相利用，當存在利益沖突時，合作也就不攻自破了。在這種高壓的危險環境下，甚至不需要沖突，如果再心狠一點，遇到鬼逃不掉，把隊友扔出去頂也是在所難免的事。”

宋小娅聽得皺起眉頭：“可是面對超自然力量，我們本就處于弱勢一方，這個時候不想着互幫互助，共享信息資源，共同分析生路，不是自尋死路嗎？”

“因為人怕死。人可以為了活着，放棄一切可以放棄的。”

宋小娅忽然啞聲，愣愣看着秋亦柏。

“那，你為什麼還要找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