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不死不滅,但前提是不會被另一個使者殺死。
恰巧,死在陳溺手上的使者不在少數。
她眯起眼,腦海中迅速盤算着下一步計劃,思緒翻湧,暗藏殺機。
然而——
女人身後的侍從突然上前對她耳語幾句,隻見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眉頭緊鎖:“不急,他們打算又讓天神沉睡下去。”
又?
這個字很巧妙,她嗅到了一絲不對勁的氣息。
“為什麼?”陳溺不動聲色地試探,臉色平靜。
“他們說要先開會讨論。”女人臉色愈發凝重,“還一緻推舉你來主持。”
“…”
陳溺啞然,她連讨論什麼都不知道,更何況主持?
她沉吟片刻,故作深沉:“我得準備一下。”
“嗯。”女人不置可否,斜眼瞥向一旁的迪奧戈,遞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迪奧戈會意,嘴角微微上揚,他優雅地行了個告别禮,側身指引道:“歐娜小姐,請随我來。”
陳溺略一停頓,她笑着朝女人微微颔首,然後擡腳跟上。
跨過大門,一路走來,她發現這棟建築不僅比外面看起來大,内裡的設計還别有洞天。
地面以流水為動線裝飾,發出潺潺水聲,各種顔色的花叢巧妙排列,反射出自然光線的斑斓效果,這一切居然和外表的科技感融合得恰到好處。
看來設計師在模仿自然上下足了功夫。
陳溺跟着迪奧戈左拐右繞,一路深入,最後停在一座造型奇特的木屋前。
迪奧戈推開門,側身笑道:“歐娜小姐,請進。”
陳溺不解:“這是?”
“家主已将您所需的資料都放在祖屋裡。”迪奧戈語氣恭敬。
陳溺擡腳踏入,一擡眼就被牆上的密密麻麻的人像畫吸引,這裡面的人都長得極其相似,顯然都是佛洛金家族的後裔。
她打眼望去,很快鎖定了一幅熟悉的面孔。
——是剛剛那個女人,畫像下标注着:迪瑪希,第三百六十八任家主。
再旁邊,赫然是歐娜的畫像。
雖然沒有題字,但很明顯…歐娜将會是下任家主。
突然。
迪奧戈從身後環住她,臉頰輕輕蹭着她敏感的尾鳍:“姐姐,您終于要坐上那個位置了…”
“您開心嗎?”他的聲音粘粘乎乎的,又夾雜着一絲委屈,“我是不是很有用?!可是…剛剛在拍賣行,您對我好兇……”
什麼情況?
陳溺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這人到底是歐娜的情人還是弟弟?
她果斷拿出經典渣男語錄:“沒有,你想多了。”
迪奧戈沒得到期待的回應,略顯失落,他的雙臂不由收得更緊:“自從您一個月前見了天神,就對我冷淡了……”
“是我哪裡做得不好嗎?”他眼神中閃過一絲狠戾,“還是有人在您面前說了什麼?”
陳溺沉默,目光卻不自覺掃向牆上的畫像,這一看,她發現了蹊跷。
曆代家主的體型随時間逐漸縮小,并且早期畫像中家主樣貌各異,顯然是不同種族混交,但到某一時期起,容貌幾乎趨于一緻。
這意味着家族嚴格控制了繁衍對象,那麼…迪奧戈很可能是歐娜的表親。
“沒有。”陳溺實在是受不了他的親近,找了個理由推脫,“我還要工作。”
迪奧戈愣住,眼角泛紅,聲音顫抖:“您難道就這麼讨厭我嗎?”
陳溺懶得理會,徑直走到書桌前,翻開桌上的資料。
“啪!!”
迪奧戈猛地一掌拍在桌上,眼神憤然,咬牙切齒:“您是不是又去找那個人了?”
“是!他比我有用,能幫您拿到家主之位!”他繞過桌子,将陳溺逼到角落,“可我為您做的還少嗎?!”
艹!這人怎麼突然就發瘋!
他他他的,倒是說說是誰啊?!
陳溺被煩的要死,本來時間都不夠,還要應付這麼個人。
“乖,冷靜點。”她故作溫柔,又祭出經典渣男語錄,“你對我來說是最特别的。”
與此同時,她的指尖溢出一條細小的血線蟲,悄無聲息地靠近迪奧戈,準備入侵他的大腦。
雖說剛吞噬完歐娜,她實在是吃不下了,但讓這家夥昏迷片刻還是沒問題。
迪奧戈臉微微泛紅,他羞澀道:“家主說…讓我們盡快生下寶寶。”
哦,所以呢?
陳溺眼底冰冷,血線蟲已不知不覺爬到了迪奧戈的脖頸,蓄勢待發。
“這是天神的指令。”迪奧戈情難自抑,着迷地吻上她的臉頰,含糊道,“也正因如此,他才要見您……”
“家主說這是家族的榮耀時刻,希望我們在所有…見證下…”他吞吞吐吐,一連從臉頰吻到鎖骨,強烈的欲望自下而上,身軀因激動而顫抖,眼中盛滿熾熱的愛意。
等等!
這個意思…是我想的那樣嗎?
她的眼神掃過牆上一排排祖先畫像,頓時頭疼不已,既然迪奧戈也被“天神”盯上,貿然動手恐怕會打草驚蛇。
“别急,你先出去。”她一把拉住已經開始扒自己衣服的迪奧戈,強行将他推出門口。
怎料,他紋絲不動,臉色陰沉:“您什麼意思?”
“乖。”陳溺果斷轉變策略,主動抱住他,憐愛地吻了下他的額頭,與他對視,“我先處理正事,好嗎?”
迪奧戈眼中閃過驚喜的光芒,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歐娜這樣的一面。
從小,他便是家族中最不起眼的存在,因為身型弱小,常常受到欺辱,隻有歐娜從來不會欺負他,甚至偶爾會與他閑聊幾句。
自那以後,他瘋狂迷戀她,用盡手段才站到她身旁。
站在他的“太陽”身邊。
他伸手攬住陳溺,想吻上她的唇,卻被她微微偏頭躲過。
陳溺遊刃有餘地揉了揉他的頭,輕笑道:“别勾引我了好嗎?再這樣下去,我可沒時間了…議會那邊還等着我。”
“嗯。”迪奧戈耳尖紅得滴血,第一次撒嬌還被揉頭,這種被珍視的感覺讓他心尖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