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悅在旁邊聽得如坐針氈:“媽您能别說得那麼誇張嗎??”
方母像沒聽見似的,眨眼想了一下,“思朗不會就是你常跟我說的那個,又高又帥成績又好的同學吧?!”
……她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不是,他……”
“阿姨過獎了。”沒等方悅開口解釋,林思朗一臉“正是在下”的表情謙虛道。
“要不要上去坐坐?”方母說着又埋怨起女兒來,“你要帶思朗回來怎麼也不事先給我打個電話?害得我什麼都沒準備,家裡連點吃的都沒有。”
方悅:?
林思朗擺擺手推辭道:“不用了阿姨,我有點社恐其實……”
方母面露惋惜:“那好吧。以後常來玩啊。”
方悅:??怎麼就到常來玩的關系了?
回到家,方悅第一件事就是打開和林思朗的聊天框飛快地打字:“我們以前真的是鄰居嗎?我怎麼一點兒都不記得了?”
林思朗:“就你那個金魚腦袋能記得什麼。”
方悅:“說話這麼難聽,難怪你沒有女朋友。”
林思朗:“你不也沒有男朋友嗎?”
方悅氣得差點沒把手機扔了出去,她從床底下拿出那個美樂蒂玩偶,用力地錘了幾下,然後毫不猶豫地把它扔進了垃圾桶。
“砰”的一聲,垃圾桶因為突如其來的沖擊搖晃了好幾圈。
方悅躺在床上,盯着天花闆發呆。他們之間的對話總是這樣,處處帶着刺。他說的話總是過分到讓她覺得他很讨厭她,但他做的事又完全不一樣……到底哪一個他才是真實的他?
她歎了口氣,翻身下床,走到垃圾桶邊,撿起了那個美樂蒂玩偶。玩偶頭上的蝴蝶結因為剛才的撞擊而變得有些歪斜,她輕輕地把蝴蝶結擺正,又把玩偶放回了床底下。
*
時間慢慢地就到了深冬,氣溫降到了10度以下。空氣幹冷幹冷的,天空也常常是寂寥的白色。
方悅也因為氣溫的急劇下降不幸患上了重感冒。
讓媽媽幫忙向班主任請了假之後,方悅在家一覺睡到了下午,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她昏昏沉沉地起了床,強忍着嗓子疼喝了一杯水,又在手機上下單了感冒藥。
做完這些,方悅找了個口罩戴上,準備出門去吃飯,下樓的時候遠遠地看到花壇邊有一隻黑色的小狗。
?
難道這附近有人養了小狗?
方悅興奮地走近一看,才發現原來不是狗,是個人,穿一身黑,正蹲在地上系鞋帶。
“……”
方悅一邊翻了個白眼一邊若無其事地走過去,那人系完鞋帶正好站起身,于是兩個人就這麼四目相對。
“林思朗?!”方悅帶着驚訝的神色回眸,“你在這兒等了多久了?”
“誰等你啊……我正好順路經過而已。”林思朗不自然地撇過頭,随手塞給方悅一個袋子,“順便給你帶作業。”
“謝了。”方悅接過袋子,倒是沒想到他這麼好心。
“哎!等等,我話還沒說完呢。”看方悅接過袋子就要回去,林思朗急忙喊住了她。
“嗯?還有事嗎?”
林思朗站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到底想說什麼啊?”方悅一臉狐疑地打量着他,這家夥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林思朗躲閃着她的目光:“你别老瞪着我。”
方悅莫名其妙:“我沒瞪你啊。”
其實這話她以前也聽徐夢恬說過,大意是說她的眼睛有點吓人,正常看人的時候像是在瞪眼,瞪眼的時候就更是帶着一種莫名狠意。
可是天生眼睛大她能有什麼辦法?
方悅無奈地聳了聳肩。
沒想到林思朗撲哧笑了,“我怎麼一看見你就想笑呢。”
?
什麼意思?
是想說她很可笑嗎?
方悅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就看見林思朗大搖大擺的背影消失在了道路盡頭,回家一打開袋子才發現裡面除了作業竟然還有一袋果凍。
上面貼着一張紙條——
果凍是超市買一贈一送的,我吃不完,不是特地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