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狗官?”
那人看了看四周的壯漢,又往後縮了一下,死命閉着眼睛,“我不告訴你!”
“我們也是來找那個狗官的,如果你有什麼冤屈,或許可以幫你出一口氣。”
見他年紀小,褚紅覺得應該是個能套話的。
“這些人手腳麻利,一看就不是什麼尋常農夫,要麼是縣衙裡的人,要麼就是當兵的,你們官官相護,我才不跟你們講。”
戒備心還挺強的,她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黑衣人。
“好好開門做生意不好嗎?為什麼要做打家劫舍的勾當?”
“就是因為你們,我們才沒有辦法好好做生意,什麼叫打家劫舍的勾當!我根本不認識這些人。”
褚紅扭頭看他,“那蒙汗藥是哪裡來的?憑空飛過來的嗎?”
那人臉色突然漲紅,“什麼亂七八糟蒙汗藥?我下的是瀉藥。”
“臭小子還不說實話!”一旁的人又掄了拳頭,準備好好教訓一下他。
“這樣的人隻有打一頓,才會老老實實把話都講出來。”
褚紅搖了搖頭,擋在那人的身前,“看他這樣子說的倒也不像是假的。”
“别管他們是不是認識,這裡都不安全了,收拾收拾東西我們連夜就走。”
褚紅回去将包裹都收好,再看到地上自己那一縷頭發的時候,發現附近出現了一些白色的東西。
她撿起來聞了聞,是鹽?
肯定是剛剛那個黑衣人進來的時候身上有鹽水,落在地上形成的。
鹽在這裡,可不是什麼想賣就能賣的東西。
說不定這些人就是那些山匪,今天晚上過來就是要滅他們的口而已。
她又出去看了看那個黑衣人,趙虎那一腳力道太大,那人現在還在昏睡着。
褚紅将她臉上蒙面的布巾摘下,他的頭發裡隐約有一些白色的晶體。
趙虎踹的那一腳那麼嚴重,肯定也很疼,怎麼這人倒地連叫都沒有叫一聲呢?
希望不是她想的那個樣子。
褚紅輕輕掰開他的嘴,裡面赫然隻有半截舌頭。
他們一行人快馬出了那鎮子,褚紅回頭看去直覺得那個鎮子陰森無比。
“褚掌櫃,可是發現了什麼,怎麼這麼着急讓大家趕路?”
褚紅掀開馬車的窗簾,将剛剛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剛剛這一路上我看到了有許多堿蓬草,這是在鹽堿地才能長出來的東西,他們口中的神山想必就是那夥山匪的老巢。”
“而那夥山匪不知道是背地裡誰的人馬,在那裡私自制鹽,用來牟利。”
“之前我就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揚州城的物價都在漲,鹽卻紋絲不動,現在想來是他們也害怕被陳墨看出什麼端倪,如果鹽價哄漲,尋常百姓肯定吃不起,到時候鬧到京都去,這裡的事情也就包不住了。”
趙虎又有些不理解,“可是鹽價沒漲,不是更令人生疑嗎?”
褚紅點點頭,這才是他們的高明之處。
“陳墨肯定也是看到了這一點覺察出了端倪,所以才自己來這裡一探究竟,而這些人就是在調虎離山,如果沒有找到陳墨,等到我們這次回揚州,鹽價肯定也要開始漲。”
她不由得面露擔憂,這夥人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等着陳墨上門,不知道他現在的狀況怎麼樣了,有沒有危險?是不是還活着?
“剛剛那個黑衣人,我以為他是天生聾啞,但是他隻有半截舌頭,很像是被人硬生生割去的。”
趙虎是真沒有注意到,他隻是覺得那個人瘦的可憐,沒想到能被他一腳踹的昏迷。
“希望我們可以順利找回陳墨,這樣的話,他們在揚州還有一個忌憚的人。”
趙虎的眼睛突然明亮起來,這些彎彎道道的事他聽不明白,可是這個女掌櫃直接喊世子的名字,兩個人的關系肯定不一般。
先前他在守大門的時候,就聽到過她對何立這麼提世子,何立也并沒有阻止,反而像是習以為常一樣,臨出來的時候還反複叮囑他,要好好看護褚掌櫃。
眼下這褚掌櫃有如此擔心世子的安危,看來他們家世子好事将近呀。
“褚掌櫃,您和我家世子什麼時候認識的?”
趙虎實在忍不住問道。
褚紅倒是沒想到一旁的男人表面看着五大三粗的,内心還挺八卦。
“他沒跟你們說過嗎?之前他護送貢品的時候,我們在路上認識的,多虧我救了他一命。”
趙虎一拍膝蓋,早知道就該跟着一起去的,還能見證這種場面,這可太難得了。
雖然是在逗他,可褚紅卻沒有半分放松,她表情越發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