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作白白的小獸聞言依舊沒什麼表情,但卻展開了翅膀,替樊絕遮住了從窗口飄落的雨絲。
“現在外面什麼樣?”樊絕突然開口,“你應該見過。”
白白轉頭看他:“……”
樊絕頓了一會兒,嗤了一聲:“算了,問你幹什麼,你又不會說話。”
白白是樊絕入獄後遇到的一隻與他本體長相有一些相似的小獸,像到樊絕差點以為他還有同父異母的親兄弟,難得有和自己一樣被抓的同族,樊絕下意識會對他有一些親近感。
或許是修為不夠,白白并不會說話。
白白看了一會兒樊絕,樊絕的語氣帶着點慣常的散漫,聽起來好像并不甚在意,但靈識化作的獸體卻掩不住失落,耳朵幾乎耷拉到了底。
白白把腦袋湊過去,蹭蹭樊絕的耳朵。
“你在安慰我?”樊絕似乎覺得有些好笑,出口的語氣和萌萌的小獸外表形成極大的反差,“你自己也身陷囹圄,我在這裡被關了九年,便見了你九年——你被關在這裡的時間,大概比我還要長許多。”
白白的動作頓了頓。
“其實沒什麼,不過是今天突然覺得,我好像很久沒見過這個世界了,從前的印象沒多少,現在的變化也不知道。”
白白看了看樊絕,意思很明顯:為什麼突然這麼想?
“……”樊絕總不能說被 H 漫裡的男男醬醬釀釀震撼到了,隻能伸了伸爪子,把一片躺在毛茸茸爪墊裡的楓葉遞了過去,“我從前從來不知道落葉居然有紅色的,就像……”
就像樊絕魔角斷裂之時,滲出的血珠染紅了地上的落葉。
樊絕沒說出這句話,但白白卻若有若無地瞥了眼樊絕的斷角。
樊絕把手裡的楓葉遞給白白,半真半假地玩笑道:“說不定哪天我會帶着你一起越獄……”
“有人越獄了!!!”樊絕話音未落,不遠處就傳來獄警們此起彼伏的叫聲。
不是?居然有人敢搶在樊絕前面跑?
樊絕頓了頓,蹭了下白白的腦袋,然後迅速轉頭躍下桌子:“我先回去看看。”
白色小獸一雙金眸看着樊絕,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見。
……
整座監獄幾乎亂了套,妖怪、獄警的叫聲幾乎掀翻了監獄,樊絕發現不少牢房裡面的妖怪都不見了,頓覺不妙,加快速度跑回了自己的牢房。
靈識入體的一刹,樊絕卻發現身旁所有的聲音一瞬間消失了。
?聽感沒入體?
樊絕下意識睜開眼。
然後對上了一雙仿佛神祇俯視人間般無情又冷漠的金眸。
樊絕的眼神也徹底冷了下來,他打量了一眼鐵欄杆外高馬尾的男人,又看了一眼他手裡的劍,懶懶開口:“我還以為是誰呢,能瞬間鎮住這群叽叽喳喳的妖精,比冰塊還好使……别來無恙啊,大審判官。”
被稱作大審判官的男人沒把眼神分給他,隻是看了一眼旁邊跟過來的張玺張副局,張玺渾身激靈,立刻會意過來,從獄長手裡拿過鑰匙打開了獄門。
監獄大亂,所有人最先的反應都是來檢查樊絕跑了沒有。他們懼怕樊絕,不敢随便靠近,所以自然會把燕大審判官請來。
燕止。
樊絕看着金眸的男人走了進來。明明隻穿了簡單的風衣,但燕止身上就是有一種能震懾所有人的氣勢。無論是他仿佛被天人精心雕琢般的臉,還是那雙睥睨衆生的金色眼睛,亦或是冷得仿佛沒有一絲感情的表情,都令人下意識感到畏懼。
更别提他手裡還有那把神劍。
隔壁的麻雀精都默默往後縮了縮。
在所有人都往後退的一瞬間,樊絕卻突然冷哼一聲,下一秒,他便以常人難以反應的速度揮動魔氣打了過去!
“大人!小心偷襲!”張玺在後面慌慌忙忙地喊一聲。
樊絕周身魔氣更盛:“偷襲?九年前多虧了燕大審判官的偷襲,我才能待在這裡啊。”
燕止面色半分未變,神劍出鞘半分,便直接揮出一股淩厲的劍氣,打了過去。
樊絕手上的魔氣與神劍劍氣在對沖的一瞬間抵消,一雙血眸愈發幽暗,渾身散發的魔氣刹那展開無差别攻向所有人!
燕止終于眉心微蹙,下一秒劍光展露,神劍瞬時出鞘攻向樊絕!
樊絕嗤笑一聲,帶動魔氣就要直接硬拼過去。頸間的縛魔鍊卻突然起了作用,将他猛地望後一拉。
燕止手裡的神劍沒有碰到任何阻擋地落了下去!
所有人都吓得捂住了眼。
空氣一片寂靜。
最後還是張副局先偷偷把手指張開了一條縫,顫顫巍巍地瞧了過去:
隻見魔頭和審判官大人一起糾纏在地上,樊絕因為慣性仰面躺倒,而燕止則半跪在樊絕身上,一手壓住樊絕,另一隻手持神劍指向樊絕的心口。
劍刃刺破了樊絕的緊身囚衣,有血珠緩緩冒了出來。
面對這種情景,樊絕半分不慌,居然還笑得出來:“要殺了我嗎?大審判官。”
燕止淡淡看一眼樊絕,剛要挽劍入鞘,餘光突然瞥見什麼似的,整個人一頓。
樊絕也愣了愣,沒明白是什麼讓燕止有這麼大的反應,他跟着燕止的目光,偏首将視線落在自己的頭側。
地上,他的腦袋旁,恰好掉了一本翻開的書。
是那本男男囚禁強制 H 漫。
翻開那頁正好是囚徒把獄警抱在身上臍橙play。
恰好與樊絕和燕止此時的動作一模一樣。
樊絕:“……”
不是,你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