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槿轉頭一看,是來時路上遇到的短發女生。
她一時間有些驚訝。
短發女生假裝沒看到安槿眼底的詫異,目視着主殿繼續解釋說:“因為通常大選都會有武試部分,大多是分成幾個陣營打群架。主殿人多,擁有好隊友的幾率就會高很多,所以那些人擠破頭也想去主殿,可我覺得——”
她轉過頭來看着安槿,笑眯眯道:“我覺得人多也未必是好事,要不還是跟着你吧!”
“說吧,你想去哪兒?”
安槿:“……”
她們是真的不熟吧!
見安槿沒說話,短發女生眼珠一轉,立馬換了副可憐的表情。
她擠出幾滴眼淚委屈道:“我也不想的,但是真沒辦法了……我娘本是上界的仙使,懷上我之後卻被上仙始亂終棄,悲痛欲絕之下回到凡人界獨自一人生下了我,如今早已過世。我也是為了去上界讨個公道,這真的是我最後的機會了……”
安槿微微蹙眉。
雖說感覺有哪裡不對,但心裡還是信了七八分。
一來二去她得知面前的短發女生叫廖歡,之前已經參加過另一位上神的弟子大選,但在最終環節被淘汰了。
所以才對這次大選格外看重。
她也沒立刻答應,隻說要再轉轉。廖歡一副跟定她的樣子,她走到哪兒就跟到哪兒。
整個庭院裡差不多有五十多個考生。
主殿大概容納了半數以上,一眼望去估摸着有足足三十人。另外兩個配殿都隻有十幾人左右,加在一起都沒有主殿人多。
其中一個配殿裡甚至一個人都沒有。
隔着很遠的距離,安槿都能看清那位上神的畫像。
畫像裡的女人坐在一張太師椅上,身姿挺拔,穿着一襲玄色長袍,有種不怒自威的氣質。
她面容冷峻,臉上不帶一絲笑意,目光仿佛能洞察一切。
整幅畫像都散發着一種強烈的來自上位者的壓迫感。
安槿剛想叫廖歡一起走過去看看,卻見對方退後了兩步,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這個不行,這個絕對不行,哪怕去不了上界我也還想多活幾年。”
安槿:“……”
你剛才的堅定呢?
“這位是……?”她自己其實心中已有猜測。
廖歡深吸了一口氣,以一種視死如歸的語氣道:“芾零帝君。”
果然。
這位的名字和青元帝君一樣,在凡人界也是如雷貫耳。
芾零帝君本是青元帝君的師妹,也是現在上界的實際掌權者
。
八百年前青元帝君仙逝後,其座下弟子死的死、失蹤的失蹤,連個能繼承帝君衣缽的都沒有。
天道迫于無奈,最終選了當時的芾零上神成為新任帝君。
雖說芾零上神是百般推脫不得才臨危受命當了這個帝君,但凡人界一直有傳言說,青元帝君的死其實與她有關。
據說她性格暴虐且手段殘忍,花了千年時間布下大陣,害青元帝君生生承受九道天雷之刑,最終魂飛魄散。
而放任仙骨孩童在凡人界長大,鬧得人間大亂也是她的計劃之一。
——為了讓所有人都忙得焦頭爛額,從而沒空去調查青元帝君的死因。
對于網上這種傳言安槿一直嗤之以鼻。
明明一點證據都沒有的事,因為人雲亦雲就被奉為真理。
但看看空無一人的配殿,再看看廖歡的表情……
她第一次對自己産生了懷疑。
懷着探究的心情,她也沒管身後廖歡的抗議,轉身朝那個空無一人的配殿走去。
***
殿内空曠得吓人。
裡面有幾十張書桌,桌案縱端靠窗,迎面對着光線擺放得井然有序。
每張桌子上都放着一張宣紙、一支毛筆、硯台和墨汁,以及……一個骰子?
這是要幹什麼?
安槿覺得有點好笑,但也沒給更多的眼神。她選這個配殿的目的很明顯,隻有芾零帝君。
但她盯着那幅畫像看了許久,也沒看出什麼殘忍暴虐來。
砰——
身後的大門突然關上。
周圍驟然安靜下來,隻剩下關門的回聲在耳邊回蕩。
緊接着響起的是廣播通報:“文試即将開始,請所有考生擇席入座,五分鐘後正式開始答題。”
“答題時間為一小時。”
安槿四處張望想找找喇叭在哪兒,卻看了幾圈都沒找到,隻能聽從指示就近選了一張桌子。
下一秒,面前空白的宣紙上突然浮現出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像是憑空凝聚而成,穩穩停在紙面上:
第一題:芾零帝君平日裡最喜歡做的事是——
【A撿麻煩的小孩回家養,B住在夏暖冬涼的房子裡,C給挑剔的某人端茶倒水,D和最喜歡悔棋的某人下棋】
“……”
安槿好像突然知道那個骰子是幹什麼的了。
怕不是出題人知道他們做不出來所以才好心準備的。
這芾零帝君是有什麼受虐傾向嗎?怎麼天天和自己過不去。
她撐着腦袋有些苦惱,餘光中又看到了那個骰子。
平平無奇的骰子好像突然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安槿:怎麼辦,好像還真有點心動。
接着往下看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