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他們最近的石台早已斷裂,連碎石塊的影子都沒了。雖然飛去其他石台很容易,但誰也不知會不會再出現剛才同樣的情況。
所有人一時都僵在原地,誰都沒動。
“跟着我就行,隻能踩我踩過的地方,一個個來,每個石台上最多站兩人。”
淩柒話音剛落,一把抓住安槿的手腕,帶着她向前疾掠而去。
兩人穩穩落在石台上。
安槿朝來時的方向看去,她們這一跳竟然直接掠過了好幾個石台。
“前面這些……都會掉下去嗎?” 安槿輕輕拽了下身邊人的袖子問。
“都不算穩。” 淩柒點了點頭,又問:“後面的要不要自己玩?”
“玩?!” 安槿瞪大眼睛。
這不是處處機關,每步都很危險的秘境嗎?
“你就把它當跳房子,隻是上面沒有數字,得跟着我一起跳。”
“……也行。”
見安槿答應,淩柒也不多逗留,直接飛往幾米外的另一個石台。
有了上一關的教訓,這次所有人都格外謹慎,沉默地跟着前一位的腳步,确保每塊石台上不會站超過兩人。
就在快要抵達最後一塊石台時,安槿不甚踩在了青苔上,腳下一滑。
身後的人一把攥住她的手臂,“小心點。”
“……謝謝哦。”
被楊安平扶住的安槿還有點不好意思。
之前因為楊安平對淩柒的敵意太深,她下意識地就把對方歸在了“不是好人”的範疇裡,覺得她不推自己下去就已經很好了。
“來。”
前方的人朝她伸出雙手。
安槿眨了下眼,一秒都沒有猶豫,直直撞進了淩柒的胸膛。
石台不大,連後退的地方都沒有,兩人将狹窄的石台占得滿滿當當。她們面對面緊貼在一起,鼻尖幾乎都要相觸。
淩柒低頭看她,呼吸不經意掠過她的發梢,幾縷碎發在微微顫動。
她發現安槿一動不動,保持着同樣的姿勢就這麼安靜地縮在自己懷裡時,唇角不由微微揚起。
“我要開門了?”
懷裡的人悶聲點頭,一句話也不說。
淩柒又笑了下,左手牽着她,右手推開下一道石門。
刺目的白光從門後傾瀉而出,沒有邊界,沒有任何景物,目光所及之處隻有一片刺眼的白。
推開石門的下一秒,淩柒突然感到掌心的溫度消失,兩人拉着的手松開了。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體便猛地一沉,不受控制地向下墜去。
淩柒輕輕閉上眼睛。
來了。
***
這是學宮建立的第五年,也是淩柒進入學宮的第五年。
同樣是她在學宮上學的第十五天。
這也實在怪不到她頭上。
主要原因還是某人秉持着一種“能翹的課不翹就是虧了”的原則,短短幾年帶她跑遍了四海八荒,她們經常累到随便找個石頭靠着就能席地而睡。
與此同時,某人惹禍的能力日漸提升,每到不同的地方都能招來一群人追着她們打。又怕人家上門告狀,不敢報上帝君的名字,隻能拉着淩柒一起抱頭鼠竄。
淩柒從最初毫無反手之力,到最後能和一群人打得難舍難分,說到底還要歸功于躲在自己身後的元舜華。
可這有什麼用呢?
學測的考試内容又不是“測測你們的逃跑能力”……五年一度的學測,淩柒感覺自己心裡拔涼拔涼的。
前排的應白藏很認真地不知道在寫些什麼,坐在她身邊的元溪禾撐着腦袋剛剛翻過一頁書。
斜前方的應槐序桌前擺着一本嶄新的《天界術法大全》,右邊的元瑟甚至直接化成了玄武原型,試圖從窗戶縫隙溜出去。
小黑蛇還嫌棄烏龜爬得太慢,吐信子表示不滿。
結果下一秒被身後的人一把抓起,“怎麼能逃課呢?”
元舜華一臉苦口婆心:“今天可是學測,是檢驗我們五年學習成果的最佳時期,一定要認真對待,發揮出我們真實的實力啊。”
其他四人:“……”
你還好意思說?
說得好像一年就來兩三天的人不是你一樣。
小黑蛇卻沒有任何不滿,用頭蹭了蹭元舜華的手指,很是乖巧。
淩柒向右望去,抓着蛇的那人還沖自己眨了眨眼。
一時有些無語。
腳步聲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元舜華放下了手裡的小黑蛇。小蛇乖乖地爬到龜殼上,接着化成人形坐回了位置上。
元瑟的人形也就是十二三歲的年紀,頭發左右各紮着一個羊角狀的發髻,上面綁着綢緞制的絲帶,左右兩側各有一小束頭發垂下。
元舜華輕輕捏了捏元瑟的發髻,最後頂着淩柒無語的目光在她左邊坐下,“一會兒如果題目太難……”
淩柒以為她是想借自己的答案抄,一口回絕,“今天是檢驗我們五年學習成果的最佳時期,一定要認真對待,發揮出我們真實的實力。”
元舜華:“……”
斜前方的應槐序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又頂着元舜華充滿怒意的目光轉頭看向窗外,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到。
可肩膀還在微微聳動。
“我的意思是如果題目太難我就不做了,直接在外面等你,我們去東海玩。”
淩柒:“……”
我還真以為你要迷途知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