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啊!” 廖歡越想越覺得自己說得有道理,“我們偷到名冊後直接溜過去,遠遠看一眼就走,連招呼都不用打。”
“......”
至于這麼見不得人嗎!
安槿扶額:“……說白了,你還是怕和你母親正面交流。”
見廖歡對自己讪讪一笑,她不禁有些頭痛。但總歸是幫廖歡找人,她想去偷名冊,自己也隻能舍命奉陪了。
“你真是個好人。” 廖歡眼淚汪汪,很是感動,拽着安槿的手不放。
“……倒也不必。” 安槿嘴角一抽,用力把手抽了出來。
宮殿的長廊内部蜿蜒曲折,幾十米一個拐角,卻始終保持一條路徑,沒有任何岔路口。無數紅漆木門依舊左右對稱着,隻是越往裡走,兩扇門之間的間隔就越大。
直到她們走到宮殿盡頭。
說是宮殿盡頭其實也不大準确。雖然前方是一堵牆,但左右兩邊各有一條分叉路,兩邊路口的牆上還分别釘着一道指示牌。左邊的路标指向“主殿”,右邊則寫着“宮殿一号到七号”。
廖歡剛轉向左邊的岔路口,就被安槿一把拉住,拖着她不由分說地朝右邊走去。
“……你之前來過?” 雖然語氣疑惑,可廖歡還是下意識跟在安槿身後。
“大選時好像……在筆試遇到過這一題。” 語氣很猶豫,腳下的步伐卻絲毫沒停。時間過去太久,她也隻剩一點模糊的印象,記得這七間宮殿似乎有一個是芾零帝君的寝宮。
但要問具體是哪一間,她也不記得當時是怎麼選的了。
順着右邊的指示牌繼續往前走,很快便遇到了一段狹窄的樓梯。樓梯的寬度隻能容一人通過,每一階都又陡又窄,擡頭望去,根本看不清上面通向何處。
安槿仍然走在前面,每上一級台階都有些吃力。好在樓梯左邊裝着扶手,她一手撐着,借力向上走。
右側的牆壁上則挂滿了畫像,滿滿當當幾十幅,都是芾零帝君的自畫像。
安槿不由咂舌:“這位帝君......這麼自戀的嗎?”
每一張都是同樣的坐姿,穿着如出一轍的黑色長袍,面上不苟言笑。幾十張畫像的背景、衣裝和姿勢幾乎都沒有任何變化,要不是每張畫右下角的落款不同,安槿都要以為這是同一張畫複印了幾十遍。
明明畫像上的人一臉嚴肅,可每幅畫角落的落款卻顯得格外活潑。“元舜華”三個字的署名旁邊總是畫着各種小裝飾,要麼是一朵粉色小花,要麼是個簡筆笑臉,很是随意。
登上台階後,左右兩側各有一間房,門都敞開着,内部卻風格迥異。右邊标着“宮殿七号”,是一間粉色調的公主房,裡面的大床睡三四個人也綽綽有餘。頂部是很精緻的白色水晶吊燈,房間内還配有梳妝台,桌案和床尾凳。
左側的宮殿一号則簡陋許多,裡面隻有一張單人床靠在角落,連個桌案和書櫃都沒有,床上甚至還落了一層灰。
這次兩人都沒有猶豫,很默契地朝右邊走去。
廖歡還感歎了一句:“沒想到芾零帝君也這麼有公主心。”
安槿撇嘴:“你這是刻闆印象。”
踩上柔軟的地毯,隻見床邊的桌案上攤開着一本冊子。安槿和廖歡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沒想到事情竟然進展地如此順利。
安槿先廖歡一步湊上前去看,卻在瞥見冊子上的字迹時目光一怔,猛地合上了本子。
“怎麼,上面不是名冊嗎?” 廖歡注意到安槿的臉色突變,伸手就要去翻那本冊子。誰知安槿動作更快,直接将本子收進了懷裡,一點都不帶猶豫。
廖歡:“?”
對上廖歡疑惑的眼神,安槿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她有些尴尬地笑笑,“反正不是你想要的名冊……再找找吧。” 雙手仍然緊緊抓着本子,絲毫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哦,那是什麼?” 見不是自己想找的東西,廖歡也不再堅持。她在房間裡轉了一圈,随手打開衣櫃問道。
“……” 是淩師姐的日記本。
這話當然不能說。安槿輕咳了一聲,随口胡謅:“是上界的修煉秘籍,都是平時岑師姐沒講過的東西,我怕你學了就會超過我,所以不想給你看。”
“我信你哦。” 廖歡沖她翻了個白眼。
安槿也覺得自己編得沒什麼邏輯,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朝外面走去:“别找了,這不是芾零帝君的寝宮。”
“啊?” 廖歡摸不清頭腦,“這種裝潢還能是誰的房間啊?”
“不知道,反正和芾零帝君沒關系啦。”
安槿剛走到門口,突然聽到遠方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伴随着幾聲模糊的交談。
她心頭一緊,剛邁出一步的腿又收了回來,慌張地退回到房間内。與廖歡對視一眼,兩人迅速閃身躲到了窗簾的後面。窗簾極為厚重,裡面有足足四五層内飾,窗紗和遮光簾層層疊在一起,完美遮住兩人的身影。
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在門外稍作停頓,轉入了對面的房間。
安槿屏住呼吸,心髒狂跳。兩個房間面對面敞開着,對面的交談聲清晰地傳入耳中。
對面進去的兩人隐約在讨論着什麼“神骨”和“比武大會”。
可此時的安槿滿腦子都是剛才瞥見的日記本。雖然隻掃到了兩行字,可對她的沖擊極大,連對面在說什麼都聽不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