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柒、應槐序:“......”
安槿剛迷迷糊糊爬起來,頭發還沒紮,黑色長發就那麼披散在肩上,額前還飄着幾縷卷毛。她不知從哪裡變出來一條紅色發帶,反手攏起自己的頭發。
“這些是……?”
安槿走到木桌旁,盯着桌上整齊排列的十幾張照片,來回掃視幾圈後突然眼神一定。
她似乎是看出了什麼,連紮到一半的頭發都顧不上管,伸手迅速将照片分成兩排,随後又把第二排倒轉過來。
動作太急,發帶輕飄飄從她手中滑落,眼看就要掉在地上。淩柒眼疾手快地接住,輕歎着搖了搖頭,繞到安槿身後繼續幫她紮頭發。
旁邊的應槐序悠閑地靠在椅背上,饒有興緻地看着兩人貼在一起,嘴角還挂着若有若無的笑。
若是淩柒看到她這副表情,大概又會瞪她一眼。隻是很可惜,當事人正在很認真地研究眼前的長發。
“看這裡。”
見眼前兩人一個笑得意味深長,一個專心擺弄着自己的頭發,安槿無奈提醒她們,“這些照片看起來很像一個陣法。”
應槐序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眼神仍停留在淩柒為安槿束發的手上,顯然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淩柒站在安槿身後,視線完全被隔開,以為安槿是在說标記的事,便解釋說:“這陣法是應……朱雀道主在溫泉發現的,應該是天陌上神所結下的,不過現在也看不出具體是什麼陣。”
她還是說到一半才突然想起,如今應槐序仍然頂着元舜華的臉。
想了想又提醒安槿,“以後還是離天陌宮遠點吧,要是不小心碰上了沈天陌,也别和她多說話。”
“可是師姐……” 安槿的目光仍停留在那些照片上,抿了抿唇,“這些照片排列起來,好像正好能拼成一個圓。”
話音剛落,應槐序原本慵懶靠在椅背的身形突然一僵,猛地直起身子。淩柒剛給發帶系上一個結,聽到這話,雙手也頓在空中。
兩人同時朝桌面的照片看去,原先雜亂無序的照片被安槿重新調整過順序,每張照片的一角連在一起,中間形成了一個完整的橢圓形。
“傀儡陣?!”
看清照片上的陣法後,應槐序不由叫出聲來。淩柒也是一眼認出,微微皺眉:“若這真是傀儡陣……青元帝君當年怎會魂飛魄散?”
聽了她們的聊天,安槿才意識到,眼前這個奇怪的橢圓形竟是上古三大邪陣之一。
她不由有些好奇。平日在重光宮的學堂,岑師姐向來對這些諱莫如深。而上次東海龍女布下乾坤陣,她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被淩柒毀得幹幹淨淨。
仔細說來,這倒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到三大邪陣。
“傀儡陣……顧名思義,陣成後可以操控旁人意志,能将上仙,甚至上神變成自己的傀儡。” 應槐序的目光緊緊盯着照片上的陣法,生怕漏掉了一點細節,“上古三大邪陣,除非陣主親自毀陣,不然無解。”
“隻是一旦陣法成型,強行毀陣隻會讓陣中人魂飛魄散。”
可如果沈天陌的最終目的真的是為了将青元帝君變成傀儡,又怎麼會主動毀陣呢?
“等下……” 安槿舉手提問,“師姐之前不是毀過乾坤陣嗎?”
她目光疑惑地看向淩柒。
“……”
淩柒都快把這件事給忘了。
龍女事件牽扯甚廣,她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想了半天,淩柒也隻擠出一句:“當時……是她經過我的規勸,主動毀掉邪陣的,并非是我動的手。”
安槿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追問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倒還有一個。” 應槐序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接過話說,“陣主的血親後代親自來毀。”
但上哪兒去給天陌上神變出一個孩子來??
三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讀出了同樣的無奈。
真相仿佛近在咫尺,線索卻又斷在了這裡。
應槐序重新歪回了椅背上,目光在那些照片上來回看着。淩柒依舊站在安槿身後,低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
安槿有些感慨:“這倒是很巧……就像劍冢裡被抛棄的那些靈劍,非本人或血脈至親來,誰也别想拔劍出鞘。”
靈劍如此,陣法也是如此。
向來最不重視血緣關系的上界,偏偏在血脈裡留下一道又一道的通行令。
說來倒有些諷刺。
房間内沉默了很久。
見實在分析不出什麼,應槐序也隻好坐起身來,把桌上的照片一攏:“算了,先回上界吧,照片和傀儡陣的事以後再說。”
“馬上是比武大會了,要是你不在,重光宮那位上神還不知道怎麼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