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雙眼都被黑布蒙住,渾身都在顫抖,口中還塞着布團,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衆人猝不及防,很多人都被吓到了。幾位原本坐在重光上神身邊的同門更是直接從座位上跳了起來,連連往後退了幾步。
重光上神狠狠皺了下眉,剛要起身卻被一旁的岑師姐攔了下來。岑西遙走上前去,一把扯下兩人臉上的黑布,皺了下眉。
待看清這兩人是誰後,重光上神倏地轉頭看向門口,眼裡充滿怒火:“你這是想做什麼?!”
來人卻絲毫不懼,平靜道:“來找師尊要個說法。”
聽了這話,重光上神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上霍然起身,“今日你敢當着所有人的面綁了同門,明天是不是就要把劍架在我脖子上了?!”
“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重光宮,有沒有我這個師尊了?!”
她的胸口因憤怒而劇烈起伏着,聲音都拔高了好幾個分貝。
重光上神的力度很大,一巴掌拍在桌上時,震得桌子抖了兩抖,連茶壺都叮當作響。
她卻仍不覺解氣,抓起桌上的茶壺就狠狠砸在地上,動作大到好像真的把茶壺當成了站在門口的淩柒。茶壺應聲而碎,碎裂的瓷片和茶水飛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包間内的氣氛瞬間變得十分緊張。
“師尊何必如此生氣。” 淩柒在衆目睽睽之下走了進來,從地上的一片狼藉中走過,神色依舊從容,“不過是想提醒師尊一下,不要總把别人都當成傻子。”
她不緊不慢地走到重光上神面前,直視着她:“師尊明明早就和天陌上神聯手,派了好幾位師弟師妹替她辦事,卻還想騙我為您賣命,這就不太合适了吧?”
“我早就說過。” 她又轉頭看向地上那兩人,“對我的事感興趣就直接來問我,不用拐彎抹角地到處打聽。直接說你們是幫師尊做事的,我身為師姐,難道還能不配合?”
她的語氣輕飄飄的,明顯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重光上神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胡說什麼!這些沒影的事你都是從哪裡聽來的?憑這些不知從哪裡聽來的謠言,就要來質問為師?!”
越是心虛時,音調便越是尖銳,連語速也跟着一起變快。
“付師妹和盧師弟可不是這麼說的。” 淩柒說着,目光掃向跪在地上的兩人。付辛和盧維仍然被繩子綁着跪在那裡,聽到這句話時,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還是岑西遙看不過去,主動上前替他們解開了繩子,還拿手帕幫他們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對于她這種擅作主張的行為,淩柒沒管,重光上神也當沒看見。
“不如師尊來解釋一下吧,為何久居凡人界,幾百年不問世事的趙晗上仙會突然給廖師妹寫信,說自己身在九央宮——而就是如此的巧,沈天陌那天正好也在九央宮和帝君會談?” 淩柒目光灼灼,“以及為何我的所有行蹤,安師妹做的所有事,沈天陌都能了如指掌?”
淩柒的語氣裡并沒有太多的憤怒,反而覺得有幾分荒謬,這一切都帶着一種荒誕的好笑。
她很直接地問:“師尊究竟在和沈天陌謀劃些什麼?”
見重光上神沉默不語,淩柒又換了個問法:“師尊這般遮遮掩掩,莫不是和沈天陌一起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心裡有鬼不成?”
果然,重光上神被她這句話激怒了:“和天陌上神沒有任何關系,是朱雀道主——”
話剛出口,她便意識到自己失言,立刻閉上了嘴。
淩柒眉頭一挑,嘴角勾起一絲笑容:“哦?朱雀道主如何?”
她原本并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和楊重光起沖突。周圍的人越多,楊重光為了維護形象就越不會說實話。隻是證據就擺在眼前,她忍了很久還是沒能忍住。
重光上神顯然不願再被套話,直接坐回椅子上,目視着比武台不再開口。淩柒剛要繼續上前就收到岑西遙帶着警告的眼神,隻好停下腳步,故技重施:
“不管師尊怎麼想,如今青元帝君已經隕落,不管是天陌上神還是朱雀道主,都不過是衆多上神中的一個。師尊最好記住,現在的上界之主是——”
“這天下本來就該是元舜華的!” 重光上神拍案而起,一根手指幾乎戳到淩柒的鼻子上,連岑西遙都沒能攔住,罕見地有些激動,
“她才是青元帝君的女兒,往那裡一站就是名正言順!”
殿内霎時一片寂靜。
鴉雀無聲。
淩柒拍開她的手,卻并沒有多生氣,隻是愣了幾秒,眼中閃過一絲困惑。她已經很久沒看到楊重光這麼失控了,而且這次居然是因為元舜華?
八百年前小槿失蹤的同時,楊重光飛升上神,按理說兩人不該有任何交集才對。
莫非是小槿八百年前就同她認識?還是說……是應槐序頂着那張臉和楊重光達成了什麼協議?
包間裡氣氛壓抑,周圍人都不敢出聲,連呼吸都放輕了。除了岑西遙仍站在楊重光身邊,其餘人都悄悄退到了角落。
這時,一陣敲門聲打破了屋内的僵持,仙使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打擾上神,比武大會第一輪的對陣名單已經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