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以城和佟夢在警察局裡做記錄。

警察局内，燈光慘白，空氣裡彌漫着壓抑的氣息。

負責案件的警官表情嚴肅，聲音低沉：

“縱火的人已經被王某殺害，并且遭到了分屍。”

佟夢的身子微微一顫，陳以城見狀，不着痕迹地往她身邊靠了靠。

警官繼續陳述：

“兇手王某，化名為謝尋。他僞造了假身份，在A市生活得看似不錯，也掙了不少錢。王某父母雙亡，性格極為孤僻，經法醫鑒定，其體内含有治療心理疾病的藥物，這表明他存在一定的心理問題。”

“佟小姐，對于這些，你怎麼看？”

佟夢微微皺起眉頭，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這幾天和謝尋相處的畫面：“這幾天，他總是不停地拖地、刷盤子之類的。”

警官眼神一凜，

“我們在餐廳的地闆上找到了血滴，經鑒定，血迹來自受害的男孩。也就是說，拖地、刷盤子這些行為極有可能是他為了洗掉受害者血迹而找的借口。”

一時間，佟夢感覺大腦一片空白，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我們初步判斷，王某這起案件源于情殺。在筆錄裡，你提到王某曾經綁架了你，還向你表達愛意，而你已經結婚。王某因為嫉妒，再加上本身存在的心理問題，最終激發了他犯罪的意圖。”

佟夢沉默片刻，輕輕點了點頭，心裡想着，大概率就是這樣了。

從警察局出來後，佟夢和陳以城走在回家的路上。佟夢心事重重，腳步也顯得有些沉重。

街道上的路燈散發着昏黃的光，将兩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今晚我去你那睡吧。”

陳以城明白佟夢現在肯定還深陷恐懼之中，雖然他無法真切地體會到她所經曆的恐懼，但他心裡滿是心疼。

他多希望被綁架的是自己，這樣佟夢就不用遭受這些痛苦。

可事與願違，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就無法改變。

“嗯。”

佟夢點點頭。

夜幕低垂，

陳以城和佟夢依舊像往常一樣，躺在同一張床上。

實際上，距離他們原定離婚的日子隻剩下短短兩天了，可兩人都默契地絕口不提此事，形成了一種心照不宣的約定：

隻要對方不先開口，自己就選擇沉默。

萬籁俱寂的半夜，佟夢突然在睡夢中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她的身體猛地一顫，從噩夢中驚醒。

在夢裡，她又見到了謝尋那張陰沉的臉，這讓她心有餘悸。

“做噩夢了嗎？”

陳以城的聲音在黑暗中輕輕響起，帶着幾分剛被喚醒的沙啞和關切。

他察覺到佟夢的異樣，立刻從床上坐起身來。

“嗯。”

佟夢驚魂未定，聲音還有些顫抖。

陳以城沒有多問，迅速下了床，輕手輕腳地走向廚房。

不一會兒，他端着一杯溫水回來，遞到佟夢面前。

佟夢接過水杯，一飲而盡，幹燥的喉嚨得到滋潤，狂跳的心也漸漸平複了些。

“謝謝。”

佟夢低聲說道。

兩人再次躺回床上，房間裡重新陷入黑暗。

陳以城側過身，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臂，将佟夢輕輕摟進懷裡。

佟夢也下意識地往他懷裡鑽了鑽，雙手環住他的腰。

在這個懷抱裡，她才能真切地感受到久違的安全感，仿佛所有的恐懼都被隔絕在外。

聽着佟夢逐漸平穩的呼吸聲，陳以城在黑暗中微微低下頭，輕輕吻了一下佟夢的額頭。他的動作很輕，

“我喜歡你，你能感受到嗎？”

次日清晨，佟夢一睜眼，就看見陳以城站在床邊穿衣服。

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寬闊的肩膀，緊實的肌肉線條，寬肩窄腰具像化了。

這不就是夫妻間再平常不過的早晨場景嗎？

想到這裡，她的臉頰微微泛紅，像熟透的蘋果，鑽進了被子裡。

陳以城穿好衣服，轉身看到佟夢蒙在被子裡的模樣，他走到床邊，輕輕地幫佟夢把被子掖好，确保她不會着涼，才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

“你到底是對所有人都這麼好，還是隻對我呢？”佟夢的心裡找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