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戈皺着眉思索了一番,心道,這人這樣不管不顧地去報複那兩人,很容易讓對方認為,是雷家、秦家派人做的。
如果秦律真的死了,他們一定不會掩飾自己的報複心。
可秦律還活着,他們隻想低調行事,不想惹麻煩。
難道是褚策幹的?
可褚策也是知情人之一,正是他,将當年被宣布死亡的秦律,給弄了出來,給了秦律一線生機。
甚至同意将褚家存着的珍貴“水滴”,給昏迷不醒的摯友使用。
如果褚策想通過故意報複那兩人,引起那兩人對秦家的注意,從而發現秦律還活着的真相,那也不合情理。
褚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說出去。
所以不是褚策,是一個他們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人做的。
那人不僅知道秦律死亡的真相,更是明确地知道誰是造成他死亡的人,應該是軍部某位高級将領。
此人與雷、秦兩家都不熟悉,不知道風鈴草計劃,不知道代号為“風鈴草”的秦律,還活着。
這人是一顆定時炸彈,不能讓他壞了事。
雷戈打定主意,回去要派人去調查清楚,弄清楚,那人是誰。
他又想到褚策今日去了秦家,便道:“雖然當年褚策出手相助,但是我們并不知道褚策是怎麼想的,還是少讓他接觸風鈴草,說不定他哪天又反悔了。”
當年雷家被褚、卡兩家步步緊逼,不得不任由秦律被帶走,甚至無法參與審判,結果導緻了秦律被紮克·瑞恩攜私報複,活活被折磨至瀕死。
秦律被指控叛國罪,所有直系親屬都被軍部軟禁在家,不能去探望他。
雷家雖然不是秦律的直系親屬,可整個聯邦都知道,雷家與秦律關系密切,如果雷家出面,便是包庇一個疑似叛國的人。
因此,雷家不得不避嫌。
雷戈當年隻是一個上将之子,哪怕身上挂着上校的軍銜,也無能為力。
他很後悔,因此,不能容忍任何一絲威脅,出現在自己的摯友身邊。
秦禦風道:“是,将軍。”
他們二人沒什麼其他事情可聊,秦禦風臉色很差,雷戈臉色也并不是太好,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不早了,便打算離去。
臨走前,雷戈很是複雜地看了一眼秦禦風,“秦叔叔很是挂念你們兄弟,他讓我轉告你,不要太過苦了自己。”
“我有什麼苦不苦的?”秦禦風嘴角泛起一絲帶着嘲意的微笑,在柔和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苦澀,他看向雷戈,見雷戈的眼神裡滿是關切,頓了頓,方才輕聲道:“我從當年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到現在成為掌管一個軍團的少将,有什麼苦的?”
雷戈歎了一聲,隻道:“你父母的事情,秦叔叔并不是想瞞着你,他隻想讓你開心地活下去,不要介入上一輩人的紛争。”
聞言,秦禦風臉上恢複了平靜,低眉順眼地道:“将軍說笑了,什麼我父母的事?用他的話來說,秦叔叔可是我親生的老爹。”
雷戈臉色凝重,見秦禦風臉色似有些憔悴,當即歎了一聲,可這一口氣還沒歎完,就聽到“親生的老爹”,他瞬間笑了起來,道:“也就他會說出這麼不着調的話。”
他拍了拍秦禦風的肩膀:“不管怎麼說,等他被殊兒完全……咳咳……”
說到這裡時,饒是他臉皮不似少年時那樣薄,還是忍不住老臉一紅,再度含糊地隐去了那幾個字,“我們所有人這十八年的等待,也算是有了結果。”
雷戈走出軍部大樓時,回頭望了一眼那一棟扇形的銀灰色建築,視線移至某一處時,仿佛被燙到了似的,迅速挪到其他地方。
再一轉頭,對着跟着他的副官道:“仔細檢查過了嗎?”
“是的,将軍。”副官将手腕上戴着的終端打開,将上面的報告調出來,“我們仔細檢查過數遍……”
雷戈見遠處站着一個冷漠望着他們的alpha上将,哪怕知道對方聽不見,還是謹慎地揮手,示意副官停住。
他沖着那個alpha上将點了點頭,帶着副官及數位親衛人員,走向前方不遠處停泊着的數量星車。
這些星車牢牢守衛着其中一艘小型星艦。
在雷戈接近前,星艦門便緩緩打開了,露出裡面鋪着華麗長絨地毯的通道,通道盡頭,是一間寬敞的客廳。
裡面已有數名alpha護衛待命,見到雷戈上将,齊刷刷地站直,向他敬禮。
雷戈點了點頭,邁步踏了進去。
他邁步踩上長絨地毯時,眉頭一皺,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腳下厚實柔軟的地毯,“這是哪來的?”
副官回道:“是霍中将離開軍部前,派人送來的。”他小心地觑了一眼雷戈的表情,見對方臉色并未變差,繼續道:“說是霍甯中校在一處星球執行任務時,見那座星球上的長絨地毯極為精美,便派人送了回來,送給您。”
聽到是他同爹異父的弟弟送來的,雷戈眉頭微微松了松,也沒再說什麼。
副官松了口氣,他知道雷上将一定不會生氣,這才自作主張地讓人鋪在這裡。
“霍中将也派人送了不少長絨地毯到日曜林。”
日曜林是雷家莊園所在地,代指雷家的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