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辛岚将自己的omega抱到那顆大石頭上,二人坐在上面,相擁在一起,看着湖裡忽然噴出各種形狀的噴泉,随着音樂節奏而變動着。
那些發光的銀色飛魚,在噴泉的間隙中飛來飛去,有時,也有幾隻飛累的飛魚,停留在二人身旁,靜靜地欣賞着周圍的美景。
“這些銀色飛魚不是很怕人的麼?”甯文乖乖地窩在霍辛岚的懷裡,早把自己的兒子給忘了,此刻的他,隻有滿心的幸福。他微微擡頭,問道:“你怎麼讓它們不怕人的?”
霍中将微微一笑,低頭親了親甯文柔順的頭發,“我其實在幾年前就找到了這些飛魚,精心養了它們幾年,才讓它們親近你我的氣息。”
這些銀色飛魚極為罕見,甯文不敢想象,霍辛岚花了多少時間去尋找,又是花費了多少心力,在瞞着他的情況下,将這些銀色飛魚養得親近他們。
想到這裡,甯文心裡更軟了,胸口柔柔的,再一次覺得,自己當年踹了雷峥那個老古闆,和霍辛岚在一起,是極為明智的。
哪怕他當年并不喜歡霍辛岚,可這麼多年下來,他早已淪陷在霍辛岚編制的溫柔網中。
他心想,哪怕當年,即使沒有嫁給雷峥,而是和自己曾經深愛過的他在一起,也不會有如今的幸福了。
霍辛岚見甯文臉上全是笑意,也跟着笑了起來。
甯文永遠也不知道,自己從很小的時候,就發誓,要将那個壞脾氣的漂亮愛哭鬼,娶進家門。
alpha中将微微垂下眼簾,哪怕……哪怕他知道甯文不喜歡他。
他永遠都隻能躲在門後,看着甯文纏着,要跟那個總是逗他哭的小男孩一起玩。
當那人分化成alpha後,還不知死活地,去招惹甯文,更是讓甯文當場分化成了omega。
在那人忽然有了一個omega夫人後,他還是躲在門後,看着甯文傷心欲絕,看着他大聲嚎哭,看着他脫光了衣物,極為卑微地,要去誘惑那個面露無奈的alpha。
他躲在門後,躲了很多年,看了很多年。
終于有一天,他從門後走了出來,将那個哭得聲嘶力竭的omega,抱在懷裡。
他發誓,不會再讓甯文哭,永遠都不會!
俊朗的alpha中将忽然露出一絲微笑,将懷中的omega摟緊了些,心裡略略得意道:“秦若飛,不知道,你當日可曾後悔,後悔推開他?後悔娶了那樣的omega,生下這樣一個惹事生非的alpha子嗣?”
此時,雷戈已經回到了日曜林,雷家莊園占地極大,除了雷家主宅,還有不少士兵駐紮,這些人都是雷家的護衛隊,祖上一直跟着雷家,享盡特權,因此對雷家忠心耿耿。
雷戈回到住宅後,見南阙又像往常一樣,坐在花園裡的秋千上發呆,雷戈并未接近,仿佛避嫌似的,站在花園門口,出聲道:“南阙,殊兒他要回來了。”
“我知道。”南阙的語氣中帶着淡淡的憂郁,“我見到家務機器人在打掃他的房間了。”
雷戈歎了口氣,想到不久後就要舉辦的那場婚禮,不由得勸道:“南阙,放下吧。”
“我怎麼能放下?”
南阙聲線有些清冷,帶着疏離空靈的感覺,此刻因他的聲音略微顫抖,而顯得極為脆弱。
他微微擡起手,摸了一下身旁垂下的紫藤花枝,喃喃重複着:“我怎麼能放下呢?”
自從當初,那個高壯的身影擋在他們兄弟面前,将那群趾高氣昂的、整日裡欺淩、壓迫、侮辱他們兄弟的惡魔打倒,他的目光,就一直追尋着他,從未停止過。
後來,他分化成了alpha,他分化成了omega。
他們兩個,原本該是天生的伴侶,原本該相依相伴,幸福地過完這一生。
那束曾照耀所有人的太陽,原本該完完全全地屬于他一個人。
可世事弄人,竟變成了如今的樣子。
而他别無選擇,為了能讓自己的太陽活下去,他真的……别無選擇。
南阙怔怔地看着眼前,忽然見到了一叢泛着藍光的花,輕聲道:“這是他剛送回來的?”
雷戈順着他的視線望去,無奈道:“這是殊兒五歲時,為了慶祝你生日,親手種下的藍焰蘭,不是他剛送回來的。”
南阙想不起來五歲時的雷殊長什麼樣了,他盯着那一叢在夜色下搖曳的花叢,“他今年多少歲了?”
雷戈歎氣道:“過幾個月,他就十九了。”
南阙不出聲了,微微低着頭,似乎在想着什麼。
雷戈見狀,忍不住向前走了兩步,勸道:“南阙,我們當年啟動風鈴草計劃時,你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我知道。”南阙聲音極低,仿佛不想再聽一遍讓自己難受的話,一直重複道:“你别說了,你别說了。”
“他變成了omega,雷戈低聲道:“我們應該高興,不是麼?”